于是离开上清宗自立门户后,她自私地将他的姓名藏在心底,鲜少向外人提及,也很?少向无关者述说他们的过?去?,因为没有必要。
她不愿意把他的名姓变成世人茶余饭后的轶闻。
申少扬抓心挠肺地疑惑,却不知道?怎么问出来,前辈就是曲仙君逝去?的那位道?侣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前辈又怎么都不肯见曲仙君,他若是问了出来,曲仙君只?要质疑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是魔修的”,就能让他懵然不知所措。
曲砚浓没有管他藏在心里的疑惑。
她说着说着沉默了片刻,转眼又抬眸,似笑非笑。
“至于和?他怎么认识的……”
“也没什么好说的。”曲砚浓嗤笑一声,“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以为他是个色魔。”
阆风苑里一片寂静。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放着光,现在没有人埋怨申少扬放弃五月霜了,他们觉得这?个选择不能更妙。
申少扬的笑容僵在脸上。
色、色魔?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老?天?爷啊,前辈那种一整天?都不见得有一句话的冷淡脾气,究竟是怎么一个照面让曲仙君以为他是个色魔的啊?
灵识戒连通的千里之外,动荡不休的冥渊也有一瞬凝滞。
虚无妄诞的魔也有一瞬清明,愕然:
她从前居然以为他是个色魔?
曲砚浓从金座上站起身。
金座那样高?,她默然而立,垂首俯瞰众生。
“我的笛子?呢?”她忽然伸出手。
申少扬愣了一下。
他很?快想起,碧峡比试之前,仙君在阆风苑里给他们留下了一支竹笛,约定由最后的胜者将竹笛还给她,无论是谁都能得到?她一杯清茶。
那竹笛现在还在富泱的乾坤袋里,他回过?头,祝灵犀和?富泱已经姿态恭敬地走到?他身后了。
他从同伴的手中拾起那支纤细的竹笛,双手捧到?曲仙君的面前。
“仙君,”他说,“原物奉还。”
光影盈缺。
曲砚浓伸手,拾起他掌心的竹笛,举至面前,看那一支竹笛越过?日光,目光晦涩。
默然凝望,她轻轻捧着那支竹笛凑到?唇边,一声幽幽呜咽,清越的宫商流泻而出,如水银坠地,青鸾冲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