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时候,他真的能心甘情?愿吗?
卫朝荣沉默了很久。
“你让她?不要?再试探我了。”他对申少扬说,“这样没有?意义的试探和逼问,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能起效。”
她?总是如?此,想要?探询什么就咄咄逼人?地探究到底,哪怕心底并不真的愿意,她?也永远不会露怯退缩,软硬都不吃,非得把别人?的蚌壳敲得粉碎,才能让她?收手。
如?果和她?较劲,曲砚浓是真的能做出放出魔主啖山噬海这种事的。
卫朝荣比谁都了解她?。
她?骨子?里就疯,充满了野火一样旺盛的生命力,要?么焚毁旁人?,要?么燃烧她?自己,她?是惯会以自己为?柴为?炉,燃点整个世界的。
“我不吃激将法。”他平淡地说,“当我真的打算出来的时候,谁也无法改变我的主意。”
申少扬犹豫着,向曲砚浓转述。
曲砚浓冷笑?。
她?冷淡地瞥着申少扬,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戒指上,她?语调不无讥讽,却又在尾音里轻轻地颤了一下,微不可?察,让人?疑心那只是错觉。
“你是不想出来,还是不能出来?”她?问。
卫朝荣蓦然无声。
他哑然,她?实在太敏锐,一点端倪都能被她?抓到,前不久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此时竟已能一口咬定他无序行为?下掩藏的真相。
申少扬这次很有?眼力见,等曲砚浓说完,立刻就转述给灵识戒,很殷勤地问,“前辈,这回你打算让我给曲仙君捎个什么话?”
卫朝荣不曾作答。
曲砚浓却像是根本没指望得到什么答案一般,盯着黑色戒指看了一会儿,没等到任何回应,她?便已平静地收回了目光,好似对这个传话的游戏再次失去了兴致。
“前辈?”申少扬不确定。
灵识戒里没有?动静,曲砚浓却轻描淡写地笑?了一笑?,“你还不知道你戒指里的那个人?叫什么?怎么不问问他?”
申少扬当然对前辈的来历和名字非常好奇,但前辈不愿说,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有?点犹豫——主要?是,他已经从?曲仙君这里得知了前辈的名字,现在当然没有?那么好奇了。
曲砚浓意味莫名,翩然转过身,于离去前,侧首意味深长地望了漆黑戒指一眼。
“你的名字,就这么不能说吗?”
第章子规渡(十)
除了刚离开山海域时被暗藏在海水下的元婴妖兽攻击之外,银脊舰船往后的路途都?很顺,行过大半程,安然无事。
“听说守船修士正在排查船客。”上船后的第四天,祝灵犀走进船舱的时候,带回一个重磅消息,“守船的前辈怀疑船上有人和元婴妖兽勾结,秘密收留了重伤的妖兽。”
申少?扬第一个跳起来,“什么意思?难道那只妖兽是船上的某个船客豢养的?特意赶在这一艘银脊舰船出航的时候动手,是因为咱们这艘船上藏了什么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