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喘着气,手中抱着刚买的评量本,衣服溽湿贴黏在身上,浏海还滴着水。雨下得不小,幸好书袋因为防水,里面的东西都没事。
平常日的家中,主人们都外出上班或读书,佣人也在其他地方忙里偷闲,空气显得比平时安静,却少了许多压迫感,她喊了一句我回来了,一楼大厅毫无声息。
换作平常,她会端庄的拿起玄关的干净手巾把自己稍微擦干,然后上楼更衣,要是她没有这样做,轻则会受到家中兄姊的训诫,重则会受到&ot;禁闭&ot;的处份。
今天,她不知怎么,大着胆子一路湿漉漉的走进餐厅装水喝,正侥幸没遇见任何人,打算溜回房间,转头却一头撞上了严谦的胸膛。
她跟严谦差了四岁,进了家门之后,最有印象的是周日的时候他们会一起玩桌游,或是一起在书房安静地写功课,算是例行性的家庭活动。平常几乎没有机会遇到他,更何况两年前他出国读书了,之后更只有过年才能见到他。
对他的印象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聪明、稳重、不苟言笑,只有在面对他们这群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们玩闹时,他才会偶尔露出调皮的笑容。他总是穿着白色校服或衬衫,干净、神圣,她对这位哥哥向来是景仰且疏离的。
但现在见到他,气息明显不同了。
第一印象是他似乎膨胀了一倍,或许从没如此近的看过他,但印象中的他身形修长,在洒满阳光的书房,他的身影甚至有种会消失的错觉。但他现在存在感十足,穿着深色的v字敞领衬衫及牛仔裤,看起来结实且壮硕。
接踵而来的印象是强烈的威压,他的下巴棱角变得明显,眉宇间阴郁的气息带着寒气,性感的薄唇抿成一线让人不敢靠近,甚至让人无来由地有种做错事的心虚感。
她被他陌生的气息吓得心跳加速,怯生生地喊了声&ot;谦哥。&ot;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道&ot;怎么淋湿了。&ot;伸手拨了拨她的刘海。
她正要开口,却听得客厅门口传来李老师的声音&ot;少爷。&ot;
李老师是严父聘请来教导子女们的家庭私教,从严谦还没出生就在这边工作了,专门教导生活礼仪,平常对他们无比苛刻,似乎只有黄盛和严谦入的了她的眼。
而李老师根本是谢言的天敌,她没有一天不被李老师批评,她听到声音慌张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蹲着躲在吧台的后方。
严谦饶富兴味地看着她,旋即跟着她躲了下去。
谢言没料到他也躲了下来,急用气声对他说&ot;谦哥,你躲什么?&ot;李老师在找他呢,万一找着找着找来这了怎么办!一箭双雕啊?
严谦却坏笑着回她&ot;那你躲什么?&ot;
谢言还没开口,李老师的声音就来到了餐厅门口&ot;少爷?&ot;
谢言急用手指了指,意思要叫他赶紧回答,生动的表情让严谦差点笑出声。
&ot;少爷?&ot;声音来到了餐厅里面,接下来李老师只需绕过吧台,就能看到他们俩这副滑稽的模样。
谢言无力的垂下头,心想这下要被&ot;禁闭&ot;至少三天了。
禁闭是大家最讨厌的处罚,就是限制自由,每天学校、房间两点一线,手机和电脑也会被没收,期间兄弟姊妹也不能互相探望,简直是病态版的禁足。
严谦见谢言这副沮丧的模样,玩味的轻笑,而后压着她的头站起身来。&ot;李老师。&ot;
&ot;哎,吓我一跳,少爷你蹲在下面做什么?&ot;李老师隔着吧台用谢言没听过的温柔语气笑道。
&ot;没什么,刚刚以为看到一只蜘蛛。&ot;严谦随口说,挪动脚步更往谢言靠了一些,大腿碰到了她的肩膀。谢言连忙往里边再移了一些。
&ot;听说少爷提早修完学业回国,过来跟您打个招呼。&ot;李老师甚至有点谄媚,谢言翻了翻白眼做出恶心的表情。这一切却被严谦用眼角余光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