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渔想着点了点脑袋,于是主角之一的他还待不到两刻钟又原路返回了太和殿。
直到日落月起他才等来了傅至景。
满殿红光,宫娥呈上喜酒,新帝招招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借着烛光打量他的少君。
孟渔安安静静地坐着,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膝头,抬起一双圆圆的眼睛与他对视,秀丽的脸被红烛照得容光焕发,表情像有一点生涩与胆怯。
傅至景想起十七岁那年他在乡试里中了经魁,孟渔眉开眼笑拎着酒壶来跟他道喜,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孟渔喝两颊绯红,他本不应该,却还是亲了孟渔的唇。
那时孟渔也是这样含羞带怯的神态,时过境迁,容颜不改,却什么都变了味。
他坐得近了些,给孟渔斟酒,庆祝他们的大喜之日。
孟渔犹豫了下,就着傅至景的手喝掉了酒,他已经很久没有饮酒了,烈酒下肚,咳嗽了几声。
傅至景把他抱到腿上,掌心轻拍他的背脊,继而将脸埋到他的胸前。
傅至景抱得很紧很紧,如同穿越时光再次将他梦寐以求之物圈在了怀里,力度大得孟渔不得不嗫嚅了声,“陛下……”
“不要这样叫我。”
傅至景抬起头来,他眼睛像是被酒气给醺红了,“你看着我,我是傅至景。”
孟渔感觉到他有很多话要说,眼里承载了年岁沉淀下来的万种情绪,可等了一会儿,傅至景只是再给他倒了酒。
一壶酒很快就分着喝到了底,酒液打湿喜服。
傅至景擒住孟渔的唇,辗转碾压,孟渔躲不掉,被打横抱到龙凤喜被上,一头浓密的黑发水似的流下来。
芙蓉暖帐,温香软玉在怀,傅至景无所不有,为什么眼里有泪呢?
为了不让孟渔看着他,他吹灭了蜡烛,圈着孟渔的身躯低喃,“今夜我不是蒋文玄,也不是衡国的君主,孟渔,我很想你……”他捧住孟渔的脸,“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要不高兴。”
孟渔像是听不明白他的一番剖白,在黑夜里睁着水润的眼,半晌才小声说:“我没有不高兴。”
一听就知道是为了讨好他的言不由衷。
“你有。”
傅至景咬牙,迸出几分酸意,“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气我把你从林明环身边抢走。”
孟渔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地又要提起明环,为了截住傅至景接下来的话,只好凑上去堵住傅至景的嘴。
傅至景怔了一下,像是很开心他的主动,反客为主,掀了他的锦袍丢到地上。
孟渔虽喝了不少酒,但脑子还算清醒,清晰地感受到傅至景是如何触碰他、抚摸他,像粘腻的蛇缠满他的四肢,逃不掉,躲不开,只能尽力地顺从才能在这场夹杂着太多情绪的床事里得到几分畅快。
云雨交融,鱼水之欢纵然能带来一时的愉悦,却填不满内心的空虚。
孟渔累得睡着了,懒懒地靠在傅至景怀里,后者望着他微微蹙起的两道眉头,怎么抚都抚不平。
半晌,傅至景低语,“其实那年我没有醉。”
是他情不自禁,先行引诱了懵懂的孟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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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礼过后,一切尘埃落地,仿若归于平静,傅至景不再阻挠孟渔在宫中行走。
孟渔外出的次数并不多,时常坐在二楼的宫阁望着远处发呆,连伺候左右的宫人都看出少君的郁郁寡欢,变着法子讨他开怀,木偶人、投壶、皮影戏,什么有趣的玩意儿都送到他跟前,可惜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