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言从食堂跑过来,才发现雪人已经散落在地,脑袋裂成好几瓣,身子缺了一大块,“这谁把雪人给踹倒的?”
许言看着眼前的情景,又抬眼看向身边的楚初,眼神却在落在她身上时,发现了更大的不对劲,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回事?衣服怎么脏成这样?衣袖怎么也磨破了?”
在许言回来之前,楚初已经在这静静站了有一会儿了,她看到许言从远处跑过来,先抬手把自己脸颊上的半个鞋印擦掉了,“没什么,我滑了一脚,正好倒在雪人上了。”
“没摔着吧?”许言闻言上上下下查看着她,抬眼又看到她额头好像肿了一块,伸手去轻轻碰了碰,“这都摔肿了,我陪你去校医院吧。”
许言说完看着楚初,发现她精神萎靡,和她走之前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但许言也没多想,只以为楚初是摔了一跤,觉得丢脸才心情不好的。
也是,任哪个a中的普通学生,能想象出刚才那一幕幕…
许言拉着楚初的手向前走,“好了,好了,不就摔一跤吗?没事,我和你去拿点碘伏”,两人一块穿行过操场,残雪零星分布,夕阳更盛。
楚初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低落情绪中,对于周围的世界有些恍惚,在她过往十五岁的单纯人生中,从未遇到、更为想过世界上能有行径这么恶劣的人。
暴戾、邪恶、凶狠。这三个词放在他身上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嘶”脖子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楚初皱眉,却在看见眼前许言那张笑脸时眉头又解开。
她小虎牙露着,看着楚初的眼睛亮亮的,手指比成v型,戳向楚初的嘴角,让她牵起笑容,“没事啦,摔一跤嘛,很正常的,你忘了我还在上课的时候当着全班人的面摔个狗吃屎呢。”
“快,笑一笑。”
楚初听她话去笑,只是笑得有点为难。一转瞬,她突然凌空而起,许言搂着她的腰,让她双脚离地,抱着她在空中打转。银装素裹的世界突然在眼前旋转,那一瞬,楚初确实忘掉那巨大的烦恼,跟着许言一块傻乐。
“唔,好多雪人。”楚初拍拍许言肩膀,示意她把自己放下,然后指着操场上的一个又一个的雪人给许言看。
“昂,我早看见了,就你,刚刚耷拉个脑袋,那蔫样不知道以为被谁揍了呢,啥都没看着…”
………
言言啊,我确实被人揍了啊。
楚初再度默然,但她这次恢复很快,把坏情绪传导给许言干嘛呢?“走了走了,先去食堂,晚了没饭吃了…”
“你不拿药吗?”许言问。
“没事,小伤”楚初答。
两人直到晚自习前一分钟才回到教室,楚初座位在最后一排,邻桌就是孟恪行,楚初在教室门口就看到他的背影了,染了血迹的白色高领毛衣衣领被掖了起来。
她提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兀自坐下,双方无话。
这是二人日常相处的状态。在今天之前,两人已经同桌了快半年,但很少交谈,甚至连借个本子笔的时候都很少,因为孟恪行不会忘带任何文具,而楚初如果忘带则会选择问前桌借。
上课铃一响,教室里极度安静,头顶的灯很亮,把教室里的每个角落都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