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长子的见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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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除了关注三叔退钱的事儿之外,陈延还带着秀秀在族长处登记各支要去江南做生意的人数。
虽然族长一开始对陈延带着秀秀奔走这件事觉得有些奇怪,陈延告诉族长:“江南坊市与县中坊市有所不同……”
“夜逛坊市的除了私塾学子,还有许多大娘、姑娘,所以摆摊者除了男子,也有女子,秀秀先前在江南坊市做生意做得很不错,族长您选人时也不拘于男子,男女夫妻亦可,搭配起来摊子的客人可能会更多些。”
族长能当族长,也是有两把刷子,能听得进的意见的,他听完后略略沉思,“那确实可以挑些妇女过去。”
同时还夸了一波秀秀,“不愧是识字的姑娘,秀秀操持里外都是一把好手!”
秀秀羞赧一笑。
有了陈延的背书,再加上秀秀琢磨出来的方子,江南美食摆摊大计推行得十分顺利,族里的人也经常尝尝做出来东西的味道,对摆摊一事,也十分有信心。
一切都在朝着预设的轨道发展,陈延思忖了一下,这样的话,再过不久,他就得返回江南了,毕竟不能掐着点去参加程瑞的婚礼。
当然,预料之内被追缴清了银子成了一个穷光蛋的三叔,也虽迟但到了。
千两银票,拿到这样巨额的银子,陈多田自然不可能一分没花,儿子细腻洁白的洒金纸,据说拥有了就能成为高端读书人的墨与砚,妻子身上明晃晃的金饰,还有柔软的绸缎……
他供养着的漂亮二房,价值不菲的胭脂水粉,这些都是抛费。
然现在,王东望要他一分不少全数奉还,否则就要打断他的手,陈多田一开始以为王东望是个样子货,就吓吓人,但在挨了一顿打且差点被赌场的人切了手指之后他立刻怂了。
直接就开始凑钱,好巧不巧,就把分家之后的现银全部抵了出去,家里只剩了一座县城内的庭院,银子是一分也没了,连应付家里的日常开销都做不到了。
穷到极处,无人可求,他又想到了回家。
家,是他最后的根。
没钱没关系,家里不是又在搞什么生意吗?做吃食生意有多赚钱他是知道的!这次他学乖了,这些人去江南弄,他就到县城里弄,两边互不干扰——
他拉着老陈头的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爹!你也不想我去一头撞死吧!我是真的没钱了,你就可怜可怜你的儿子、孙子孙女吧!”
“你让我回来吧,我们两家并一家,我保证那些事我再也不沾了……”
但不管他做什么,老陈头都无动于衷。
不过陈延很快发现,只要三叔回来一次,奶奶就会在家中抹泪。他皱起眉。
……
因为在乡下没有屋子,老陈头也不允许陈多田住家里,所以每天陈多田都是乘牛车从县里去甘田村嚎叫的,是以,陈延很简单便在两边的必经之路拦住了陈多田。
青年立于田埂上,草垛边,长身玉立,陈多田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同侄子并不是一种人。
他嘴皮子动了动,“康哥儿……”
“三叔。”陈延看向他,内心的波动已经很少了,陈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很现实、很怕麻烦的人,由于三叔经常为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对他已经无甚容忍度了,“你今日又要去找爷爷奶奶吗?”
其实不找爹娘,能找到这个侄子也行的……陈多田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里四下无人,他哭叫着:“康哥儿,我也不想的,但是我真的没有人可以找了。”
“你不知道叔叔现在的日子有多难过,家里什么也没有了,你婶婶要回娘家,说要把虎头和庭哥儿也带走,叔叔的家就要散了,又分家了,家里的配方也没有了,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