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团最初,陶斯为自己选定的艺名并不是桃桃。
工作人员见她为此苦恼,说最简单的例子,可以从真实姓名里提取,同音或近音的字。
陶斯受到启发,迅速改好社交软件上的昵称,递过手机展示成果,说:“我叫si。”
站得稍远的严方仕没听清,问:“什么?”
“死亡的死,death,deathnote那个death。”
陶斯一字字讲解清楚,一石二鸟,大秀英语又秀品味,屏幕上的用户主页显示刚通过的id:ovo-死death。
严方仕瞳孔狂颤,想笑只能生生憋住,嘴角的肌肉似动非动,最后略显慌张地一票否决:“不行……桃桃,你就叫桃桃好了。”
在陶斯不赞同的目光里,他直接上手更名为:ovo-桃桃peach。
初次表演,观众一下就记住她的名字,舞台上跳得卖力,元气四溢的女孩,脸蛋总是红扑扑,人如其名,面若粉桃,桃桃。
后来一直唱着“只想做你的小猫咪喵喵喵咪咪咪”,一路脱离青春期,陶斯慢慢意识到,未出世就夭折的初定名,未尝不是一份助力她闪避中二黑历史的恩情。
哪怕她至今还是不太中意“桃桃”。
“桃桃,这是任先生的联系方式。”
严方仕一边说,同时在低头给她发消息。
陶斯因此见到一面并不繁茂的头顶,比过去稀疏许多,远超越年龄增长的脱发速度,可见组合这几年每况愈下,带给这名制作人的压力。
公司的办公地点偏,且面积小,她在那里见过员工上门讨薪,也见过他给投资方哈腰赔罪的场景。
如果不是这个所谓任先生的出现,陶斯可能已经在开始打包宿舍的行李。
严方仕告诉她,他带去的所有组合资料里,这位财力雄厚的新投资人,仅对写她的一页另眼相待。
他又说:“桃桃,组合成立四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时间是你站c位,运营推你也花心思,我们会到今天,你就没有责任吗?”
提供的要素齐全,陶斯做起算术题,等于,等于,有这么多天平白过去。
比这么多天还要更早一些,同样是这个人在便利店柜台,向结账收银的她递名片,那时她只有陶斯一个名字,只有十六岁。
他那时说:我有预感,你会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人。
陶斯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见她点开新消息,着手添加新的联系人,严方仕松缓脸色,才有心情用玩笑的口吻开导:“条件很好的男孩子,你当同龄人相处了解看看,见了就知道,绝对不亏啊。”
倒是没信口开河。
同样的地方,上周组合来过中场表演,今天进行的是决赛。
陶斯扶在观众席最上方的栏杆,向下俯视赛场。
篮球,多人运动,有一个人持球时的欢呼声尤为突出。运球,过人,投篮,有一个人做来就是比其他人好看轻盈。
——任池伽,她马上要见的人。
低一阶的座椅上有学生对陶斯招手,目光黏在她脸上,语气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