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春领命应是。
陈氏又道:“往后他不再是咱们侯府的管家,给他结清月例后便不用回来了。”
“夫人饶命,求夫人给小人留条活路吧,”王全苦苦哀求,“贱内和老丈人若是知道了这些事,我会没命的!”
盗卖货物,与人私通,随便哪个都够他死上一次的。就算不死,也必定掉一层皮,被打断骨头不可。
王全能进侯府坐上大管家之位,全是倚靠自家老丈人与周家有些私交。陈氏上次没有彻底拿掉他的管事之权,便是因着这层关系。
此时王全戴罪在身不说,还拐骗自己身边的丫鬟无媒苟合,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威信,令她颜面扫地,她也没什么好继续顾忌的:“有没有命,下场如何,都与我无关。自己种的因,就要承受结的果。”
陈氏此话一出,王全自知不可能再有迂回之地,即将大祸临头。继续留在这里,无异于等候发落,任人宰割。
而他深知自家老丈人一直瞧不上自己,自己身上做的这些丑事若是被他和母老虎知道,届时再也无人能保自己。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他后背直冒冷汗,头脑一片混乱。
突然,他眼珠一转,看向众人身后,腾然起身道:“不好,走水了!”
众人猝不及防,纷纷回头之际,趁此空隙,他冲出人群向外急奔而去。
陈氏回过神来自知受骗,满脸不虞:“把他给我追回来。”
护院小厮们闻命一窝蜂追出去,转眼间,屋内变得空荡荡,只剩紫菱的抽泣声。
更深露重,烛火摇曳。
陈氏瞧她衣衫凌乱,捂着个脸见不得人,遂压下一腔郁怒,命她迅速穿好衣裳。完了又命人将其压回自己房中,再行处置。
两个壮丁压着紫菱回了陈氏房间,寅春为陈氏递来茶水,安慰她消消气。
陈氏接过茶盏,看着埋头跪在自己面前的紫菱,痛心疾首道:“自作孽,不可活!亏我近来日给你物色杰出才俊,想要给你寻个好归宿,风风光光嫁出去。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真是丢尽了我的脸!”
紫菱死死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陈氏说到这里,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转头唤寅春,“寅春,你明日一早找两个人,将她送回苏州老家。”
这时,默不作声了半天的紫菱倏然抬头,脸上刷地落下两行泪来:“夫人,奴婢家中已无亲人,回去后,根本无力生存。”
话音刚落,下一瞬,手中的茶盏被陈氏重重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