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一步步地将钱赫宁推向绝望的深渊,试图让钱赫宁跌进万劫不复。
当钱赫宁从梦境醒来许久后,她发现了种种不合理的细节,比如谈判人都会以稳定挟持人质的犯人情绪优先,不会说直白又刺激她的话语,又比如,只有她受到的惩罚,其她人都被释放,再比如,吕回不会说出这么冷漠、决绝的话语。
梦境出现的目的就是让她在绝望中醒来,直接变成堕禁物。
按道理来说,钱赫宁肯定会变成堕禁物,顺势吞掉身边的吕回,在精神污染风暴中的钱赫宁看到身边的吕回后,立即平复下来。
当时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哪怕这一切都是幻境也好,她也愿意接受,愿意沉醉在幻境中,抛去她认为的“悲惨死亡结局”。或许这就是她没有变成堕禁物的真正原因。
这是逃避,不是直面。因此,钱赫宁总觉得有某种力量积攒在心脏的位置,她分不清这是真实存在的力量还是自己在梦境中被吕回开枪打中心脏的后遗症。这股力量,像是存在,又像是不存在。
江歧走到钱赫宁的面前,用手在钱赫宁的眼前晃了晃,当钱赫宁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时,她才露出笑容。
“你还好吗?”江歧问着,直接坐在钱赫宁身边椅子上。
钱赫宁这才露出一丝浅笑:“没有你,我们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江歧看着自己鞋子,酝酿着情绪,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低沉一些:“我今天表现出来的一面都把你们吓坏了吧?”
她还添油加醋地用右手的大拇指指甲扣着左手大拇指,表现出自己“不安”的一面
。
钱赫宁的手忽然搭在江歧手上,江歧抬头去看钱赫宁就看到钱赫宁坚定的目光。
“这里没有人会讨厌你,你不用极力地讨好我们。”钱赫宁安慰着江歧,“你可以选择跟你喜欢的人交流,也可以逃避你讨厌的人,这都很正常。”
江歧觉得自己要完了,她现在一点情绪都没有,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哭,可就是哭不出来。她连自己曾经承受的痛苦都可以当作是笑话一样说出来,又怎么会哭得出来?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她奔跑追着什么,哭泣着,呐喊着,阳光灼烧她的肌肤,像是在折磨着她。
江歧遏制继续那段记忆,目光变得呆滞一些,温热的眼泪不由得溢出,甚至没有一点鼻酸、眼热,毫无征兆地溢出。
接着,钱赫宁抱住江歧。
换作是别人,被钱赫宁这一抱,眼泪就会止不住地哗哗流出,而江歧却因为这一抱,整个人如坠入冷水,脑子变得清晰无比,内心涌起的那一丝火焰也熄灭。
借着这个架势,江歧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一些:“我没有讨厌的人,我喜欢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