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真的好难过。」
「难过正常的,而且情绪隔离还会让时间变得特别漫长,仅有的感受会变得很难消散,你要有心里准备。」她语音清亮凉薄。
「我知道。」他上气不接下气,「姊姊我为什么都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为什么不就当一个真正的机器人,不会爱人就好,我真的觉得为什么留给我为数不多的感觉却是这个。」
「嗯,我也问过自己这种问题,但人终究不是草木,无法心如铁石,没办法啊,这东西就是那么讨厌,你以为可以决定不恨了,同时不爱了,但殊不知啊,恨能够放下爱却不能。」
「我为什么要摘下面具给她看?我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我好累,我真的是要疯了。」
「能够感觉到的时候就多感觉一点吧。」
「感觉自己根本都在乱想。」
「乱想这事通常我都以毒攻毒就是了,想到不想思考,或是思考出答案为止。」
「可是我有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我很痛而已,然后我现在没办法面对这个痛。」李乐只重叹,收泪。
「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反正就一边杀时间一边放空一边崩溃,直到某天不崩溃,就解决了。」
「我努力,但姐姐可能会一直看到我讲一些很丧气的话哈哈。」
「那就常常看到啊?又不是没有过那种时候,我也有的。」
「我真的好想掐死我自己,真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好烂。」
「可以控制的哪是感情?」
「可是姐姐跟我比好像就好得多」
「噢我可以继续骂自己一下吗?就是我摔了之后的事情。」
「可以啊,想说什么说什么。」
李乐只等到师念白睡着,呼吸都均匀了以后才悄悄掛掉电话。
再下一条讯息是好多个月后。
后来我和师念白变成偶尔联络,元乐蓉、社团学妹和前女友,我会在无数快要崩溃的瞬间惯性与她联络,好像只要那样,流浪着、作为船隻的我就有处停泊,在我快想放弃挣扎、快要想就这样真正沉沦于一些什么的时候,她总会是可以清醒的最后锦囊,我才得以安心沉沦。
在时间的长河里,终有一日我猛然意识到,原来从相识开始,师念白便逐渐成为了李乐只的理智线。
每次联络,都是一场盛大的告解──
「姐姐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