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日,艳阳高照天。一定要选在这种举国欢腾的日子里吗?!
梅年愉现在双目失焦坐在八堂哥开的黑色宾士里,在两分鐘前,被新娘祕书塞进了这台座车的后座。
「我们小美人愉,画完新娘妆,真的有像要嫁人的感觉了。」梅吉尔真心的夸讚。
本来就是美人胚子一枚的梅年愉,经过几小时妆点过后,美得更上层楼、美得,更有气质了。
她免强挤出一丝笑容,说了:「谢谢。」
车上没有人再搭话,只有新娘祕书三不五时地拉整梅年愉身上那套昂贵纯白婚纱,发出的细微声音。
纯白婚纱啊。
梅年愉这会儿看向窗外,擦得透明的窗,映出些许疲惫,倦容中又透出几许的…倔强。
不该是这样的。
不能再往下想,再想下去,百分百会落下不争气的泪水。
车子经过了车水马龙、通过了数个红绿灯,从繁华到乡村,从纷乱到安静。车子直接开进梅家祖宅,停在大宅院的正门口。
梅家虽然经营时尚精品,珠宝鑽石之类的大型连锁商;可骨子里,守旧习的性子,是家族默契,不论家族里有任何重大的活动,都是在这个古色书香的大宅子里举行。而且只要是在这里举办的活动,不管你当天有什么再重要的行程,一律改期,以家族为绝对首要。说穿了,这也是梅氏家族对外表达团结、习古礼、重内涵的高宣传手段。
婚事确定后,直到婚礼当天,梅年愉总算见着了可能改变她命运的唯一救星-曾祖母;却什么都也迟了,大势已定,一切的一切,全在大人们的计划之中。
「阿祖、阿祖。」她双膝跪地,趴伏在高龄曾祖母膝上,泪不能停。
「哎唷,都要嫁人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
梅老夫人招来一旁的谁谁谁,叫她们快点把新娘子擦乾泪水,打点成最佳状态。
「嫁人是好事,要漂漂亮亮的出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不漂亮了;阿祖不管何时都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半夜我也会派人去接你。」
没一会儿的时间而已,大门外传来成串鞭炮声,接着喜气洋洋中夹带兴奋的声音此起彼落地: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乖乖坐在某间客房里的新娘子,也听到了门外的庆贺声。她咬紧牙关,任凭眾人牵来带去的,该敬茶时敬茶、该上香时上香,最后、在眾人的拥护下,跟着新郎,上了礼车。
那一脸麻子的汉堡包,一直到他们上车为止,都没对她伸出魔手,似乎也是配合传统礼仪,执行罢了。
你也不爱我?是吧?太好了。梅年愉右唇微动一抹无人几乎无人能查觉的讽笑。
迎娶车队,外加一路跟拍的各家新闻媒体,一行车龙,又从郊区开往繁华市中心。
又是红灯。
她知道,她正一步一步走往看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她知道!这时候,红绿灯显得停越多、越拖延,也越…让人矛盾、挣扎。
眼看交流道就在不远处,眼看再半小时后,她的人生,再无回头机会。
沉默许久的新娘子,缓缓地开口:「对不起,可以先停一下车吗?我晕车,有点想吐。」她气若游丝,句句轻柔。
坐在她身旁的汉堡包,关心地看向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