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
这一场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也该落幕了。再演下去,她会输的一无所有。
……
高考这个持久战,只有坚持到最后的才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曙光——玛莉托娃
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是在高考前夕,徐知苡撕了张便利贴把那行字给写在上面。
大厅里阮芝的声音穿过门缝断断续续的传进来。
“妈,你这是封建,不去小苡也可以考上南大的。”
老人家思想根深蒂固,没被说服:“如果我在那边,我就自己去了,还用得着劳烦你这个大学教授。”
“我问过从你们南俞回来的商家媳妇,她说你们那边那座云蝉寺很灵验,你这三天就去替你女儿去祈个福又不会掉块肉,整天忙都不知道忙什么,这点小事也不肯依我这个老婆子……
老人家总相信佛祖那一套,这又事关心爱的小孙女,很坚持要阮芝跑这三趟。
阮芝骨子里的强势很大程度是遗传了阮妈,见说不过老人家,阮芝无奈的妥协了。
高考如期而至,之前那几年一到这个时间就会下雨,很幸运的是,这一年的高考是在烈日高照下度过的。
到了第三天,考最后一科的时候,校门外等待的家长明显多了起来,身上的妈妈牌旗袍红艳艳的点缀着每个人身上的喜色,大红褂子的老师也挤在一堆,翘首以盼从校门出来的学子。
五点半激情绵长的铃声一响,这一刻。
十年寒窗,一朝解放。
出了教室,徐知苡左转随着拥挤的人群下楼,她脸上很平静,下到一楼,那里有一颗茂盛的梧桐,繁密的枝干垂下,遮出一地不大不小的阴凉。
周湘倚跟她不在一个考场,这会儿她比她下来的早,来这儿等她。
过了一会儿,越本很嘈杂吵闹的校园随着学生渐渐离去而安静下来,十分钟后,周湘倚还没有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徐知苡觉得身体很热,呼吸也开始困难,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此离开。
她忍着燥意走到树的另一边,就在这时,包里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听在她的耳里,刺耳又聒噪,像是要把她的心给刮得血淋淋一般。
徐知苡抖着手从包里拿出那只小小的手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可能中暑了,不然为什么连一个手机也拿不住。
“……你好。”话一出口,就难以抑制般带了哭腔。
“请问你是阮芝的女儿吗?”那头的声音干练,但又带着几分沉痛。
徐知苡闭上眼,艰难开口:“……是。”
所有事情都是有征兆的,早在老人家莫名其妙的要求去庙里为她请愿三天的时候,噩耗的种子就已经发芽。
他说:“你妈妈在去云蝉寺的路上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