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嫁时,担心她与婆家不睦。
怀孕时,担心她第一胎得女,会糟婆母厌弃。
临产时,怕她难产。
孩子出世时,怕亲家不懂侍候她坐月子。
姝儿生育几胎,她便担惊受怕几次。
随着年岁增长,孩子们渐渐大了,可一颗心仍未能放下。会操心姝儿过得好不好,操心孩子们是否康泰。
陈红玉自认是个心眼极小的人,谁待她的姝儿不好,便别想在她这儿讨到好。
好比俞花。
当然,若在姝儿口中留下美名的,她也会爱屋及乌。
好比姝儿的两个妯娌。
她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自然疼到心尖尖上。
另一边,黎皖姝虽不常回娘家,可她对娘家的牵挂从未断过。
“母亲!”
见到母亲的刹那黎皖姝便扑过去,与未出阁时并无二样,她已许久不曾如此。
陈红玉却知道,这是她女儿心有烦忧时惯有的举措,不由心疼的拍拍她的背。
哪怕她的女儿已为人母,在自己眼中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黎皖姝便是在此刻卸下所有的坚强,抬眸与母亲对视,二人皆红了眼眶,唇角却向上勾起,无声笑着。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相携去看望俞沐,却在进到屋子时,被眼前诡异的一幕看傻了眼。
俞苗跪在床板里侧,小手握着一把调羹,外侧的丫鬟则手捧一碗黑乎乎的药,递至俞苗够得到的地方,同时还要提防不可碰到沐小少爷受伤的手,着实为难。
更离奇的是,俞麻一脸怒气却不敢发作,站在一旁眼珠子都要瞪凸咯。
黎皖姝向母亲看去,一脸莫名。
陈红玉拍拍女儿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递去一个‘容后再说’的眼神。
“阿兄,这个你不吃了对吧?”
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向她看去,俞苗手里的调羹不见了,她跪坐在床板上,手里捏着一个蜜饯,睁着好大的眼睛盯着阿兄看。
俞沐面色柔和,唇角微扬,道:“要吃。”
闻言,俞苗小脸垮下来,皱着小眉头质问:“可是你刚刚不是吃了一个吗?你不想吃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