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靖然换好了衣裳,羞于见人,只领着自己的侍女从陆家的侧门出去了,连向陆婉盈告别一声都未曾,陆府的下人小声道:“还说自己是京城里来的贵女呢!谁家女郎如她这般作态。”
“嘘——可得小声。若是被听见了,小心掌嘴。”门房的小厮急急捂住了她的嘴,陆家家规森严,是万不能随意嚼舌根的。
然而,魏靖然在走时,刚巧撞见了沈昭月,她大步走到了沈昭月身前,冷笑一声:“你且等着,我回去就与父亲说明今日之日。你,还有那个小混账,都逃不了!”
“魏姑娘,我”沈昭月正想解释,可对方已一个转身,带着人就走了。这事,怕是真说不清了,往后还有的掰扯。
正当沈昭月一脸烦闷时,陆府的一位老嬷嬷传了话:“沈姑娘,谢二公子刚刚已与我家姑娘打过招呼了,说是春寒料峭,怕您池水泡久了,染了风寒,便先送您回谢府。如今,人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那就劳烦嬷嬷领路了。”客房内备了热水,沈昭月略微泡了一刻,等到暖和了些,才擦净了身子,换了衣衫。可刚出门,迎着一阵冷风袭来,仍旧禁不住缩了下肩膀,咳嗽了两声。
自得过一次咳疾后,沈昭月的身子总有些虚,“咳咳——”,嗓子倒有些发痒了。
她是想早些回去,可让谢长翎送她?她怕是有些发昏了,平白无故那人怎如此好心?
马车停放在府门外,午后斜阳倾斜,在天边晕染了出了一道晚霞,谢长翎独靠在马车一侧,手中拿着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主子,沈姑娘出来了。”卫安在听到主子吩咐,说是要送四房那位表姑娘回谢府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他哪里敢信,自家那冷心冷情的主子,居然开口说要送一位“一表三千里”,与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干系的表姑娘回谢家。纵然在京城里,也只有谢二公子的亲妹妹有过这般待遇。
要知道,京城里的女郎们可个个容貌绝色,又颇为胆大,还有人故意在半山腰处拦着谢长翎。
“谢大人,小女的马车半路上坏了。这荒山野岭的,不知能否请您送上一程?”女郎期期艾艾,一脸慌张,连手帕都要绞断了。
可他家主子说了什么?卫安回忆了一番,想起来了,他家主子说:“没空。”
而后,谢长翎自己乘着马车一溜烟得下了山,徒留那娇俏美人在山上独自落泪。
这样的人,居然要送那劳什子的表姑娘回府?正想不通时,谢府的大门开了,里头走出一位杨柳细腰的女郎,微微一抬头,竟是让卫安看呆了眼睛!
这,这,这怎么说呢!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唯有“绝色”两字在脑海中来回浮现。难怪呢!如此颜色,任谁家男子看了不动心?
啧,如此一想。卫安觉得自家主子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不仅卫安这么想,陆远山亦是这么想。
此刻,陆远山坐在府外一条暗巷的小轿内,窥视着谢长翎的神情变化,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顿时觉得这谢二公子也就是俗人一个。而是俗人,就好笼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