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萝撇了撇嘴,“先生这么胆小,日后怎么传唤弟子服侍?”
张悬素惊惧颤栗,尚且没有余力回应她。
哪家的弟子会似她这般荒唐,敢把脑袋埋进来!
阴萝不再戏弄这一位仿佛快要升天的尊者,她掐算着时辰,走出了竹屏,殿外跟她出
来的那样,没有多余的异样,显然是被宴享做了手脚。
社稷学宫的拜师大典有惊无险结束。
而女弟子们迟迟不肯散去,坚持要当面拜谢尊师。
许久,那竹屏传来一道微哑的男声,“明日寅时,再来明经殿拜见吾。”
众弟子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商讨一阵后,又向着阴萝施了一礼,这才二二两两散开。
宴享并不避讳众人的目光,当即走到阴萝身边,“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多赏玩一下?”他遗憾道,“毕竟下次奴婢的威胁就不好用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姑奶奶我有几条蛇命可以交代的啊?
阴萝瞪他,秋后算账,“我让你准备拜师礼,你准备的是什么?”
这厮扶着鬓边的锦屏封,竟厚颜无耻道,“您二番两次对帝师下手,都是无关痛痒的,何年何月才能得手呢?不如就让奴婢做一回恶人,早日全了公主的心愿!”
“……哈!心愿!”
阴萝都被他气笑了,她虎口掐捏这位督公的脸颊,他面相稠丽如少女,颇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易碎美感,脸肌肉却很薄,根本溢不出指缝,“那督公的心愿是什么?做的这个恶人,就是把自己喜欢的,给送到她家师长的床榻啊?”
阴萝都恨不得撬他脑壳看一看了。
好暖。
宴享眷恋般蹭了一蹭她的手心,后来又觉得不满足,他又举起手,贴上她的手背,阴萝被这阴森冷意一触,当即就要收回去,他急忙道,“不要!公主!再摸摸我!再摸摸您的家猫!”
他说得又急又快,那年少就定了形的嗓子又薄又凉,也像是一条少女的嗓子,喊得阴萝都差点炸鳞。
“别捏着嗓子了!恶不恶心啊!”
她惯来是直白的,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恶。
宴享僵硬一瞬,又缓缓低下头,神情晦暗,“是啊,奴婢的确是恶心的,奴婢不仅声音恶心,伤刀处也恶心,不怕公主笑话,奴婢这辈子,只能像女子一样蹲着更衣洗浴,更不能正常行男子人事,奴婢只是想让公主更快活一些,这样也不行吗?”
“……”
蛇蛇哪里吃得下这一套,她撅嘴了嘴,把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脸,恶声恶气。
“快摸!摸个够!”
烦死了!最讨厌比她还能装可怜的!
宴享扫视四周,有些学子并没有走,见到这一幕,还很恶寒抖了抖肩。显然在他们眼里,阉奴与公主,假天乾与中庸,根本没有一丝可能,偏偏做出这般亲热姿态,不是阴谋就是为了恶心他们。
“你看他们干什么?”阴萝顶他,气焰嚣张,“都是一群发情的小畜生,比你也好不了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