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作声的安王忽然开口:“让她说下去,谁都不能阻拦,本王想知道,表妹究竟有什么委屈。”
严奴儿不再看她爹,而是转头看向了表哥,因为这一句暖心窝的话,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委屈的哭喊道:“表哥,我今天才知道这小贱人竟然是趁你酒醉之际,假装了跟你……还说自己怀了孕,她怀个狗屁,这根本就不可能。”
严相上前两步,怒瞪着不争气的丫头:“你给我闭嘴,这是家事,没必要在这里说。”
始终端坐在马背上的安王,忽然翻身下马,挡在严相身前,冷着脸看向地上的两个女人:“说,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因为你成亲三年都没有子嗣,她怎么可能怀上?”严奴儿目光有些躲闪,没敢直说。
这句话一出来,严相反而轻松了不少,看来这小丫头并不知道什么真相,不过是胡乱猜测的罢了。他背着手,挺了挺肚子:“这种事哪有什么不可能,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快给我滚回家里去,否则别怪老夫翻脸无情,不要你这个女儿。”
严奴儿怒极反笑:“你早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把我锁了一个月,不问死活。我现在虽然活着,可是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不能嫁给表哥,我宁愿死。”
“好,那你就去死吧。”严相抢步上前,就要去抓严奴儿的胳膊,却被安王用身子一撞,措不及防之下,臃肿的身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扑到了于彦脚边。
“救我,相爷救我。”于彦吓得一动不敢动,严奴儿的手抖个不停,已经把她脖子上娇嫩的肌肤划出了几丝血线。
安王萧仁并未关注这些人的生死存亡,只惦记着心中的谜团,盯着严奴儿闪烁的眸光,继续追问:“你怎么知道她肯定就怀不上,怎么那么肯定那天的事情是她假装的?”
“我……我……”严奴儿犹豫着不敢说。
雍王眉梢一挑,心中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给安王下药的人,自己一直怀疑是沈侧妃,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今天怎么忽然有种感觉,或许是严奴儿呢。他试探着开口:“我们萧家从没有不育的男人,两位侧妃怀不上孩子应该是她们的问题,本王也是刚刚知晓于氏已有身孕。看来她注定是安王妃,肚子里的皇侄十分金贵,你若敢伤了她,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早已吓得没了魂的于彦,此刻已经是敌我难辨,见雍王帮着自己说话,便顺杆爬了:“王爷,我真的怀了皇家血脉,你们快救我呀。”
严奴儿一下子被激怒了,狠狠一口啐在了于彦脸上:“呸!什么皇家血脉,表哥一直不举,怎么可能让你怀上。”
安王的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蹲下身子,凑到严奴儿面前,双眼紧紧锁住她的表情,咬着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举的?”
于彦万万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连严相都吃惊地瞪大了眼,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严奴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手一抖,剪子掉落在于彦腿上,扎的她惨叫一声,抱着腿大哭。
安王眸光中的阴冷渐盛,语气却出奇的温和,诱哄道:“表妹,不管你做了什么,本王都不会怪你。因为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就算做过什么也是逼不得已。没关系,你说出来吧,这样我就不用娶这个虚伪的女人了。”
严奴儿像被施了定身咒,痴痴地看着心上人,所有的委屈不甘都被他这几句话融化,开口说道:“表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仨年前,你娶两个侧妃给太后冲喜的时候,我的年龄还不能嫁。可是我心里早就有了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才……才听了奶娘的话,找了一种能让男人不举的药。表哥,这种药不会害你一辈子的,我是想,等咱们成了亲,就把药停了,你自然就好了。不过是几年而已,很快就……就过去了呀……”
瞧着眼前安王越来越吓人的目光,严奴儿渐渐说不下去了,脸上忽然挨了狠狠一巴掌,竟是父亲动的手:“你个混账,这是谋害皇子,谋害皇嗣,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呀。”
严奴儿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不服:“我只不过是让表哥晚些日子圆房罢了,哪有谋害皇嗣。是这个贱人,她不知从哪怀了个野种,竟然冒充皇嗣,她才是罪大恶极。”
于彦一抬头,就见安王和雍王喷着火的眸子都怒视着自己,吓得她手足无措之际,转头看向了严相:“不是我,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