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先生已经买下了这件婚纱,一直放在我们店中等您来取。”
身后的丝带被利落地系好蝴蝶结,温声只是很短暂地走神,随即便轻扬起下颌,将电子钟表上的日期数字刻画进脑海里。
时间真是最不容被忽视的东西,甚至都不需要她刻意去记得,也可以凭借直觉天然感知到——今天就是一周期限的最后一天。
白纱层层堆迭在膝间,温声也不得不承认,她好像真的有点想魏钊了。
车内充斥着诡异的安静,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冰冷的导航播报声。
温声注意到裴碌空荡的无名指位置,抿了抿唇,很快转移了视线。
裴碌知道她在看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开口,“做手术带着戒指不方便。”
温声无所谓地点点头,本来想顶嘴一句“你今天又没有手术“的,瞥了一眼裴碌紧绷着的唇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尴尬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了目的地,摄影团队已经布好景提前等着他们了。
温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换高跟鞋,裴碌则先一步下车帮她打开车门,还是一言不发的,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垂眸看她。
“裴碌,婚纱照还是挺重要的。”温声系好鞋上绑带,用湿巾仔细擦试过指尖。
然后在裴碌错愕的神情中,将手递予他身前,”我不想在今天留下很丑的照片。”
“所以,你就不能开心一点吗?”
“你开心吗?”他的话音脱离了沉闷,很难得地透了些许期待的意味。
“开心啊。”温声理所应当地点头。
裴碌的面容有一瞬的松动,在温声收回手之前,将她的手包裹进掌心,指尖刻意避开了血管上淤青针眼的位置。
他微微侧过脸,想要尽量忽视那道灼热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走吧。”
今天拍婚纱照的新人有好几对,温声他们到的不算早,但毕竟只选了一套礼服拍摄,时间也算得上充裕。
脱离了裙撑,身上的婚纱显得很长,拍摄过程中摄影师又帮温声加了一节拖尾,移动时为了保持平衡,只能将繁缛的裙摆抱在怀中,没拍一会她就已经觉得累了。
不过这还不算是最为难的地方,因为面对摄影师的亲密动作指导,裴碌实在算得上是一个烂戏演员——不是搂腰的动作太僵硬,就是微笑的表情太假,温声实在是忍俊不禁,结果最后成片里能入目的好像都是一些抓拍的照片。
幸好她的状态还比较自然,这才让摄影师口中那句“到底是不是夫妻啊”听起来比较像玩笑话。
温声耐心解释道,“他性格就这样,比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