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辙,试探性说出的话往往会被脑子不太灵光的人认为是在认认真真地商谈,这或许是这个世界运行的真理之一。
楚雪儿嘟起被自制的辣椒水辣出的香肠嘴,不情不愿地被蒙着面的徐轩扯着,一步一步走向倌楼,靠近乞丐街的这条路上说不清有多少垂髫小儿对着他俩哈哈大笑,他们好似那从广袤曲折的深海里爬出的四条腿的鱼人一样稀奇,而且是鱼头人身般的滑稽。
眼睛暂时睁不开的徐轩认为心心念念的人肯定在倌楼里寻欢作乐了,他迷蒙着眼拉着楚雪儿硬是要忽略她本人的存在,在倌楼找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楚雪儿。
原来我给他的印象就是如此吗?楚雪儿难得心怀一丝愧疚想着。
“可不可以快点找,我真的赶时间。”楚雪儿戳着他掌心道,“我可以加钱。”鮜續zhàng擳噈至リ:nvrenshuco
“管好你自己。”徐轩不耐烦道,“老子的事更急。”
他心烦意乱地继续摩挲手掌心里的触感,很软很滑,让他心痒至极,又觉得对方的手段当真了得,迟早会爬到楚雪儿的床上,很想现在就让此人销声匿迹,语气便愈发不善。
熟悉的倌楼里胭脂粉味很浓,一个红倌人笑嘻嘻地勾住楚雪儿,他一眼就瞧见了楚雪儿,眉眼含情道,“恩客又来?小情儿可想您了。”
少年面色不善地推开挡道的人,楚雪儿脱身的希望转瞬间就被踉踉跄跄地推走了。
一时间徐轩被四面八方的视线打量着,他蒙着面,身材高大,腰上别着佩剑,黑色指套暗哑沉肃,和他的一身黑色劲装相配,俨然一副少年打手的模样,只有耳边繁复的红色耳坠和发黄而有异域感的卷发增添了一抹亲和的亮色,让人明白他不是那种只会挑事的家伙。
小情儿机灵地捂着心口,佯装恼怒道,“恩客还带了个不好说话的打手?你变了,我要到云公子那说你的坏话。”
别呀!
楚雪儿那日和白风眠滚到一起的意外,还有个因素,那晚她盯上的这里的头牌清倌人云公子,却怎么也吃不到,心里着急,于是借酒消愁,顺便想着借酒疯把云公子吃干抹净,却烂醉如泥,糊里糊涂被白风眠捡了个便宜。
她的咿咿呀呀没能被小情儿听到,反倒是将他离开的脚步声听了个清清楚楚,如之前的轨迹,小情儿上层楼再向左就能到达云公子的的厢房。
“这不是楚姑娘吗?”又一张面孔站在二楼向下探看,嘴角带着戏谑的笑,他正带着面具半遮面,“云公子不可能答应和你做那件事。”
楚雪儿气乎乎地向上瞪去,却换来更肆意的嘲笑声。
“他们在和你说话?”徐轩狐疑道,“你是个姑娘,还姓楚?”
“不要理他们,他们会带坏你。”楚雪儿扯住徐轩,在他掌心继续戳着,“我带你把楚雪儿之前常去的地方都转一转,若是还找不到楚雪儿,你是不是就放弃在这里找了?”
“那当然,老子才不想在这里多待。”徐轩皱了皱鼻子,“传出去我爹得把我腿打断。”
可疑的“楚姑娘”如数家珍般地带他逛了逛此处,一边和周围的倌人们确认楚雪儿日常的轨迹,期间他甚至听到有人无意说漏嘴,喊了他身边的姑娘叫雪儿姑娘。
徐轩的脸色越来越差,到最后楚雪儿反而变得兴致冲冲时,他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你怎么了?”楚雪儿攀着他的肩,踮脚用气音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是你要来找她的。”
一时间,徐轩仿佛能看见了,他的目光毫不掩盖讥讽和嘲弄,唇角渐渐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