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歹徒也是大胆又自信,他丝毫没有伪装,枪管子抵在邵毓珩的脑门上,他用挑衅的眼神打量着段缠枝:“居然是阿托庭号,在阿托庭号上杀了总理唯一的儿子,加里特和丰藤会打起来吧!”
他像是个完全看好戏旁观的局外人,咧着嘴笑看着段缠枝。
段缠枝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加里特和丰藤不会因为这种事儿就产生矛盾,与其杀了总理儿子后做个亡命徒,不如…”
那个人打断他,“不,我就喜欢做亡命徒,我不喜欢钱也不喜欢权,我就喜欢看别人痛苦。”
他舔了舔唇,“只不过不知道总理大人这么珍爱他的儿子,看到他的尸体后会如何。”
邵毓珩面容憔悴,像是淋了一夜雨的百合,可他在听到这句话时躯体还是抖了一下,或许他心里也曾产生过一丝期待,期待被人重视期待被人关心被人爱。
歹徒转着眼珠子思索了几秒,他突然想到更好玩的事:“能在阿托庭号上举办私人派对,你不是宾客。”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兴奋:“你是杜普菲那个暴君的私生女。”
他突然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想救他吗,你来换他,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逮到杜普菲的子嗣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毓珩用仅有的力气在执拗地喊:“不要。”
他头上的伤口已经流不出一点血,完全干涸了。
邵毓珩其实没报任何期待,他今年十七岁了,能被总理大人重用这么多年,又在群众里混了个不算差的名声,好像这辈子也值了。
“行。”
邵毓珩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瞪起来,下一秒他被歹徒捂住嘴巴再也开不了口,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个字时的心情。
感动吗,开心吗?
为什么更多的是不愿意,不愿意段缠枝为自己涉险。
“操,这男的怎么还哭了。”
邵毓珩的泪水流淌到歹徒的手上。
他是不是要死了,所以产生幻听了。
总理在把他接回来的第一天就向他灌输一个思想,为丰藤为他而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死了,邵霁川可以借由和加里特割席,而又不比伤害到自己的脸面…
好像确实死得其所…
“我说,行。我换他。”
段缠枝重复道。
他好像没听错。
其实只要段缠枝犹豫一下后再选择放弃他,他都会觉得感动,更何况段缠枝还没有放弃他。
邵毓珩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劲儿,他趁着歹徒大笑放松警惕的时候,抱住歹徒拉着他一起沉到江里。
段缠枝暗骂一声,“这人怎么破坏我节奏。”
歹徒的枪被甩在甲板上。
湛蓝的江面上晕染开一漾血色,段缠枝抱着浮漂拿着枪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