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断剑悬挂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好像随时就能临空坠落,击碎施明漾构想的美好场面。
小段缠枝第二天问养母,故事里的国王后来怎么样了。
养母告诉她,国王并不重要,只是人们愤怒的引子,他在剧情里只是个炮灰。
什么是炮灰?小缠枝又问。
炮灰就是不重要的角色。
“那我,不要做炮灰。”思考了很久的小缠枝只说了一句这个。
最终那把断剑没有斩断施明漾虚构的妄想,那是由里木的遗物,它只是在加里特的宫殿被烧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扎进了地毯里,好像也随火成了一摊灰烬。
长廊上是兵荒马乱向外跑的宫人,施明漾却背道而驰,偏偏逆着人流朝段缠枝的寝宫走。
烟熏火燎下,施明漾有点忍受不了了,推开门,段缠枝正体面地坐在床上,她的头发是美丽无暇的,让他眼前一晃。
“我输了。”段缠枝手里拿着的帕子里包着当年施明漾赌气扔掉的碎掉的手环,后来被她找回来了。
她能死在这场火中,大概最高兴的人会是邵霁川。
她松手,碎片落在地毯内,陷入绒毛。
她任由有些无力的身体后仰,陷入柔软的床帏之间。
“佐伊,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开得下去玩笑。
施明漾什么也没说,爬上她的床,同她躺在一起,两人的距离好近,在吵闹的喊叫声和噼里啪啦的烧灼声外,还能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
两人最亲密的行为也仅有勾手,拥抱。
在混乱的宫乱中,两人的唇触碰到一起,好冰,施明漾的唇好冰,和他这个人看起来一样。
嗯,不是唇的温度,是他的眼泪不知何时流到了唇角,在燎人的热气衬托下格外冰冷。
一把断剑,一场大火,将施明漾支离破碎的梦串联起来,由里木正坐在外厅看报纸,距离两人的会谈也才过去半小时。
由里木从报纸中移开视线,“怎么醒了,你不是说要睡两个小时?”
因为,不能再装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