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茉第二天便见到了袁向红。
谢茉眼睛随意搭了一眼,很轻易便瞧出袁向红仔细梳理过仪容,只不过结成发绺的油腻发顶,脏污斑斑的白衬衣,枯黄的面容,开裂的唇瓣以及嘴角破皮的燎泡,无一不彰显着她的狼狈。
谢茉敛下目光。
“看我落到这幅田地,你是不是很得意?”袁向红声音嘶哑,“滋啦滋啦”像石块摩擦铁皮,尖锐刺耳。
谢茉扬眉抬眼,不等她回答,兴许本就不需要她回答,袁向红眉梢倒立,嘴角拉出一抹极致的讥嘲:“可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只不过有一对好父母罢了。”
谢茉笑道:“我的确有一对再好不过的父母。”
“你也承认自己一无是处。”袁向红“呵”的狞笑,“你除了这张脸,还有哪里比我强!”
谢茉懒懒淡淡地反问:“有脸还不够吗?”
袁向红气噎。
谢茉不紧不慢追了句:“你不是一直羡慕吗?”
袁向红眼珠几乎崩裂出眼眶。
压抑的情绪如开闸的洪水,一泓而出,冲昏袁向红头脑:“是啊,我羡慕你,羡慕你活得轻松幸福,羡慕你得到那么多人喜欢,羡慕你想要什么都有人捧给你。而我呢?只是想体面的活着就要费尽全力,使尽心机,我想要什么,只能去争,去抢,去骗,去偷。”
“可那又怎么样,我总归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袁向红死死盯着谢茉,恶狠狠道,“而你,谢茉,则被我耍得团团转!”
“哦,我还在你手里夺走了白江河。”袁向红似找回优越感,咯咯笑了一会儿。
谢茉一直静静看着她,如同欣赏一出猴戏杂耍。
“说到白江河,啧啧,谢茉你眼光真不行,他居然和他们一单位一个女同志搞上了。”袁向红突然朝前迈了一大步,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恶意,“看来,你的魅力也不过如此,他宁愿去搞破鞋,也不再去追逐你。”
“这样一滩烂泥,你却把他当宝,谢茉你是不是眼瞎?”
“是,我眼瞎错看了你。”谢茉一脸平静,“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自认对你也足够好,可你为什么偏要恨我?”
闻言,袁向红一脸激动的潮红。
“对我好?哈哈,那不过是你高高在上的施舍罢了,少摆那副救世主的模样,虚伪!虚伪得让人恶心!”
倏地,谢茉心口没来由一轻,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消散,浑身说不上来的松快。
她长舒一口气,转身欲走。
“等等!”袁向红急呼。
谢茉不回头地说:“除了疯言疯语,你见我还有其他目的?我耐心有限,有话直说。”
目的?
她为什么吵着闹着也要
见谢茉?
袁向红喃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