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依然在装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努力瞎编一个翻车的理由。
她便只能自己重新走回到了沙滩上,仔细观察着沙滩上的痕迹。
好在那两个方才前来看这“九公子”情况的人,虽然有些武功根基,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很浅,却到底是有迹可循的。
她顺着那方向追去,一直追到另一处丛林间被人踩出了点轻微痕迹的小径。
继续往下走,便看见了前方的山壁。
有寻找神水宫所在的经验,她现在看到山壁反而不那么慌了。
在周围仔细地翻找了一番后,她果然找到了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山隙,穿过山隙之后所见的流水清泉更是让她觉得亲切。
大约是因为寻找山谷之中隐居的人大凡在选址上还是有些相似的,她顺着泉水流淌的方向逆流而上走出一段,便感觉到视线逐渐开敞,出现了一片有人居住的景象。
不过比起景致造化天然的神水宫,此地到底还是显得人工雕琢的意味重了点。
她很快就听到了人声。
这位“九公子”在这隐居之地看起来地位不低。
但时年也吃不准他到底是地位高还是因为本身的性格古怪才让人惧怕,想到那两个大约是仆从身份的人说的,他曾经被在地里埋过四五天,如果是此地的主人又好像说不太过去。
好在顶着“九公子”的皮囊,她顺理成章地混入了此地看起来最热闹的地方。
九公子古怪,这里的人也古怪。
岛上乍看起来是个荒岛,周围青山叠翠,中有亭台楼阁和这偌大的花园,本应该像是隐士一样生活的,然而当她靠近人群,人潮自然分开的时候,她看见的却是赌博的场面。
这地方真是秘密越来越多了。
她这么想着却没忘记不动声色地留意周围人的举动。
一个好消息是比起那个白衣青年,在场的这些人里显然没有武功水平比他高的,一个坏消息是,她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有种直觉,这些人从事的恐怕是见血封喉的营生——
她和中原一点红有接触后,因为易容伪装的人多了养出来的观察习惯,对这种气质格外眼熟。
这俊俏非凡的青年好像在这些人中的威望不低,或者说,有很多人怕他。
所以时年果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整了整衣衫,穿过了这些人让出的那条道路,坐到了这赌桌的上首那个空出来的位置上。
方才这白衣人是如何坐在礁石上,仪态散漫又带着几分气度的,她现在便也是如何坐在那位置上的。
要装出一副跟他相似的目空一切的样子,好像也并不太难。
而有这样一个好位置,起码时年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的表情。
比如此时,便有一个长了张丢在人堆里认不出来脸的青年谦卑地矮下了身,讨好似地将托盘里盛了美酒的琉璃杯朝着她递过来。
“九公子打算这次待多久?”
时年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看也不看直接把杯里的酒泼在了他的脸上。“你知道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