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只是被点中了穴道而已,这尚且有解救之法,可如意兰花手却是让这条臂膀彻底废了,伤势复发之时更是让人恨不得把手给砍了。
这白衣公子看起来光风霁月,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时年不知道这几人的身份,在海上不由分说为恶的在她看来反正也不可能是好人,所以她这一指并没觉得打错了人。
对方唯独剩下的那个书生打扮的青年,在同伴一个落水不知生死、一个受制于人随时可能掉脑袋的情况下,居然还毅然决然地刺出了一剑。
这位的剑没什么声息,可惜倘若宫九在此说不准还会嫌弃他这剑招华而不实,直白得和直说自己要动手没区别,时年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那才施展了如意兰花指的手一翻便夹住了剑锋,寸寸迫近之间将这剑身扭成了麻花。
不堪承受重压的剑顿时断裂成了数片。
萧秋雨尚未来得及旋身后撤,那些分明是四散的铁片已经被气劲所迫尽数朝他射来,他痛呼一声,人已经被扎成了个刺猬,被人一掌也拍下了水。
“木一半,把那个也丢下去,别脏了我的船。”
时年从袖中摸出了一块手帕,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了手指的缝隙,将用过的帕子也丢进了水中,充分践行什么叫宫九的洁癖。
收到指令的木一半才没那么好心把人扛起来丢下去。
所以独孤方是最惨的,他的腰上突然遭到了一下重击,以至于他都分不清到底是这一下更疼一些还是手臂上的伤更疼一些,而在这剧痛之中他发觉自己被人打飞了起来,翻过了栏杆掉进了腥咸的海水之中。
现在这三个偷袭的人在海里整整齐齐了。
“九哥,这几个不要命的家伙怎么解决?”牛肉汤问道。
他们三个掉进海里,却还不是一点力气都不剩,此时正想着游回自己的船上,但牛肉汤得了趣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长竿,这三人但凡有一点动作便会被她打回来。
“这不就是我叫木一半上来的原因吗?”时年扶着栏杆看起来悠闲得很,说出口的话却杀气惊人。
牛肉汤看了看几乎只有半个人的木一半,又看了看水里那被废了一条胳膊的独孤方,和本就被毁掉了半张脸的柳余恨,突然朗声笑了出来,“九哥啊九哥,你只看他们一眼,便连如何处置都想好了。”
但这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正想用船上的钩子把水里的三个捞起来,面前却突然飘过了一片花瓣。
这里是海上哪来的花,所以在花瓣落下之时她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声音来自对面那艘已经开到很近的船。
在海上讲究这种花瓣铺地的习惯,实在是个很没必要的事情,但如果做这件事情的是个美人便大为不同了,尤其是,这还是个绝顶的美人。
对面这船上一来便是三个动杀招的人,牛肉汤当然不觉得那条船上会是什么好货。
可当这个携着花瓣从船里走出来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恐怕要对对方重新评估一番。
有的人并不需要衣着光鲜,只需要穿着一身黑衣服,便能让人感觉到一种神秘而飘忽的美感,零星散落的花瓣在水天一色的背景之下有种奇妙的梦幻,也将这个黑衣少女映衬得像是一朵含露绽放的黑玫瑰。
在无名岛上的时候,牛肉汤自然是那个公主,可现在看到对方,她突然有种胸闷气短,觉得不太舒服的感觉,因为对方从长相到排场到气质都像极了一位公主,起码比她要像得多。
尤其是在她垂眸看向水中的三人后,露出一种隐晦的忧伤神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