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敲了敲这顶面,却没听出这声音中有什么异常,又凑上去看了看,像是试图通过缝隙看出去一般。
“有发现吗?”张菁在底下问道。
为了观察这条透光的缝隙,吹灭烛火看起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她现在却觉得有些冷意从四面涌来,这陌生的地方还是个并不能让人有安全感的地宫,让她无端地又升起了发怵的心思。
“好像没有出路在这边。”时年回答道,“或许我们还是得进地宫里找到萧咪咪,自己摸索恐怕……”
恐怕只会被对方盯着送进陷阱之中!
正在时年意欲滑下来的时候,她脚下的墙面忽然翻动了过来。
这本就不是个容易站稳脚跟的姿势,更不用说还是突然一方支撑也落了个空的情况。
若是之前,她可以翻身落在,重新站在这地道的地面上,但与那墙面翻转几乎同时完成的,是方才她们踩着的地面,骤然裂开了一道方形裂口。
站在那块裂开的位置上的江玉郎和张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讶异的惊呼,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但先有一道青绿色的身影形如鬼魅地捞过了江玉郎瘦小的身躯,翻掌便是一片迷雾毒瘴朝着时年的方向袭来。
青衣少女本可以翻出去的动作一顿,直直地坠落下来。
然而正在此地的主人庆幸于自己一连几个陷阱都没能解决掉对方,现在总算得手之时,此时的幽暗之中,一道凌空变向的飞袖宛如一道令人猝不及防的流光。
萧咪咪带着江玉郎还没落地,已被这轻描淡写的飞袖,以巧劲一道卷入了下方的坑洞之中。
那是流云飞袖!
电光火石之间的骤变太快,江玉郎眼前一黑,头顶这机关的开口已经合拢了起来,关闭的速度根本不给人逃脱的机会。
他听到了两声轻巧落地的声音,不,准确的来说是一声,恐怕正是那把他们两个也拖下水的青衣少女追上了张菁,带着她一道落下。
紧跟着便是他砸在了地面上,而后那个距离他最近的美貌少妇在落地时候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将他当做了垫脚石。
剧烈的疼痛让他疑心自己的肋骨发生了断折,更难熬的无疑是此地的气味。
这里原本就有数量极其可观的尸体,更不用说后来萧咪咪还将其继续当做了停尸的地方,新旧杂陈的尸臭味但凡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时年吹亮了火折子,正看见这一室狼藉,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你点了她的穴道?”有光线亮起,被坑得掉下来的张菁立马怒视着萧咪咪和江玉郎,却发现他们两个,一个像是受了什么内伤,躺在地上坐不起身子,另一个则以奇怪的姿势被定在原地。
“不然还留着她摸黑给你一下吗?你也说了,她从她那些大门派的情郎那里各自学到了本事,我虽然自认自己打用剑的很有一套,却也不想给自己多添麻烦。”
她一边说一边环顾着这一座石室。
江玉郎说此地活埋了不少工匠居然并非是一句假话,只是恐怕还要比活埋更加残忍得多。
时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地上的碎骨与痕迹,时间会掩埋很多尘封的过去,有些痕迹却是很难磨除的。
比如说这个房间里最明显的一扇合拢的石门上,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抓挠痕迹,更有这么多具尸骨贴在那个位置,就好像在极力渴求一条出路。而又为何地上会有不少断裂分割下来的骨头——
这分明是个将人活活饿死在此地的陵寝。
她又朝着上方的穹顶看了一眼,这才走到了萧咪咪的面前。
如江玉郎所说,她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可在她的身上丝毫也看不出是这个岁数的痕迹,因为跌落得让她措手不及,斜戴在她鬓边的花几乎要从她发间掉落,发髻也有些凌乱,却更显出她身上那种极尽饱满的**力和风情。
可惜在场的只有个小鬼和两个现在只想从她嘴里套出出口位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