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出事了。
老人家没敢当孙子的面说。
“我们就想回去,没有盘缠,大街上听到说挖石头在招人,我们祖孙二人就去了,哎,回家的盘缠没挣到,还因为不小心冲撞本地人,双脚上了铁链,什么时候想起来给我们松了,什么时候才能走。”
容淳礼蹙眉,“西关不是没有别的营生,怎么还要到别国来?你们家里人失踪没有报官吗?”
“没用。”
“定西侯就在西关,怎么不去侯府?”
“我们老百姓是走不到什么侯爷什么将军面前的。”
容淳礼沉默了。
这种事哪里都有,不止西关。
哪怕治理得再好,都会有偷鸡摸狗的事发生,也有民无法申冤的事。
“你们在这等我,等我办完事,就带你们一起回西关。”
“回不去的。”老人家摇头,“脚上戴着铁链的人出不了城,强行出城就会被打,中间劈开也没用,环还在脚踝上,会被打得更狠。”
“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是西蛮出了名的黑城,不管城,几乎没人来的,你一看也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天黑了赶紧找客栈住着,夜里谁敲门也不要开,知道吗?”
小孩说:“姐姐扮成哥哥好了。”
老人家摇头:“没用的,这个地方没什么姑娘,男子也是躲不过的,姑娘你好自为之吧,要是能回去就早点回去。”
“我也是来找人的。”容淳礼再次望着黄沙漫天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女子,而已经有不少男子的目光朝她这里瞥来。
“你也是来找你爹的吗?”小孩仰着头,眼睛和双颊都凹进去,嘴唇干裂,已经不能用瘦骨嶙峋来形容。
老人家看着孙子,总是满眼自责,他不该一时心软把孩子带出来啊。
容淳礼又摸出一个馕递给二人,馕饼又被撕下来一半放着。
“我是来找我夫君的,他也在这儿,也是大云人,可能……也跟你们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胆大啊!”老人家忍不住凶了她一句,又不忍心了,问她,“我们在这里已经半年,见过的大云人转来转去都那些,你和我说说你夫君长什么样。”
“我带了画。”容淳礼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画卷,打开,上边是笑着朝她挥手的少年郎。
老人家皱着脸:“这脸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