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韫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再到交代后事,她都没有掉过眼泪,唯有此刻,眼泪从眼角淌了下来,如水一般。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道:“那你跟我走吧……”
容老将军一点头,抚在他脸上的手掌脱力似的掉了下去,躺在软椅里的人闭上眼睛。
孩子们在第一时间都冲过来了。
“娘,娘……”
“嫂嫂……”
“舅母……”
“祖母……”
院子里哭声遍地,很快哭声就传出去了,云京城里的人听见了哭声,许多人来到容府门口,瞧见下人们身穿素衣,正在挂白布,一问才知道,容府的老夫人平南郡主去了。
当天夜里,两副棺材抬进容府。
不是说只有平南郡主一个人去了吗?怎么会有两副棺材?
看见两副棺材的容家人也愣了,个个惊慌失措要进屋里去,容城竹喊住众人:“别去。”
他又嘶哑着声音重复一遍:“待会再去。”
穿寿衣的事本该由儿女或是下人来做,容老将军自己揽了下来。
过去好一会,容城竹才走进去,果然看到爹娘并肩躺在一处,娘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爹的身体还有余温,但已没了呼吸。
容城竹跪在床边,哽咽道:“进来吧。”
众人进去,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渐渐,哭声震天。
容老将军和平南郡主双双离世,云京城里不少人都红了眼。
容雨棠更是整个哭晕过去,倒在司徒元鹤怀里,再醒来,容府已经挂满白布,前来吊唁之人数不胜数。
司徒君也来了,穿着素衣。
许秧秧早就披麻戴孝,固执地跪在灵柩前,容雨棠来了也是,母女二人同样身份尊贵,也同样固执。
身为皇上的司徒君和身为离亲王的司徒元鹤就在旁边站着,她们跪多久,他们就静静地站多久。
直到抬棺上山,掩埋,头七。
容雨棠和许秧秧母女二人,以及容家人才稍稍缓过来一点。
头七过,司徒君背着许秧秧回了皇宫,许秧秧趴在他背上,终于开口说话。
“哥哥,舅舅和舅母走了。”
司徒君柔声应着:“嗯,我和孩子们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