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翊要维持作为兵部长官的态势,就先说话:“田员外郎奉公捐身。朱雀御史看此情况,有眉目否?”
林凤仪说:“我现在唯一的眉毛、眼睛和鼻子,只知道你们是刚从醉悦楼来的吧?”
几个人有点吓到,那不是很公开的场合,林凤仪居然知道。
季翊说:“与部外单位协调要公。御史可查出凶手否?”
林凤仪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你们认为可能是谁?”
冯钧说:“向未闻田员外郎与人有何恩怨。田员外郎偶有赌博,或有债务纠纷亦未可知。”
林凤仪说:“赌博?他出入的赌场是哪一间?”
冯钧说:“下官不知。仅偶有听其言及前一日之输赢云云。”
林凤仪说:“好吧,你们也先走吧。”
季翊作为长官,总还是要讲个维持身份的话:“如有消息,还请御史尽快告知。”
林凤仪说:“知道了。”
用眼神催他们快走。
他们走了,但不知是各自回家,还是去醉悦楼继续吃到一半的酒席。
林凤仪和武方、海涛站在尸体旁边,都没讲话。
看起来,大男生已经习惯听林凤仪发落。
林凤仪低头看了尸体,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摸田易的伤口,边摸边说:“自左胸至右腹,伤口较浅,这一刀几乎是横着划。右肩颈至左腹,伤及骨头。所以……”
海涛拿着笛子,在空中东划西划,林凤仪说:“很别扭对吗?”海涛点头。
林凤仪说:“凶手可能惯用左手。”
武方点头。
海涛改用左手持笛,再划两下,也点头,说:“将所有使左手之人抓来问耶?”
林凤仪跪着细看肩颈部的伤口,一边说:“全城十万人,成年以上男子也有四万,怎么找?如果确定了一些嫌疑人,可以用这一点初步判断。刀口切至骨头的地方,切口利落整齐。”
说完,就抬头看着两人。
武方说:“系极好之刀?”
林凤仪说:“对,砍这么硬的骨头,可能刀锋不损也不卷翘。扬风转述凤舞查案时,提到钢剑;自然近代刀剑都算是钢,但材质和锻造手法仍不一样,凤舞的意思可能指等级很高的剑。我们现在要找的这把也是一样。”
林凤仪站起来,看看周围,从桌子的半边到档案柜,一直到现在陈尸的地方,都有很多血,一直到门口及外面都有血脚印。
林凤仪说:“柜子这边和桌子这边的地上,血大概是从田易还站着的时候开始喷的。再过去是搬动尸体时弄到的。现场不零乱,似乎不曾打斗或只有打一两下。徐庆和詹柏所说的尸体和剑的位置,两者之间的地面却没有血。”
武方说:“田易刺伤凶手?”
林凤仪点头说:“如果没有破坏现场,看几滩血溅的位置和方向就比较能确定。”
林凤仪在心里想,如果能验血型或DNA就更能确定。想一想,林凤仪觉得可以分配任务了:
“海涛去问一下田易的家人,还有赌场。武方把田易经手的这些档案都搬回王府的证物室去,找猪肉带骨头来试各种刀,连杀猪杀牛的刀也试。至于我嘛…,”林凤仪边拿出证物室的钥匙给武方边继续说:“我先去喝个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