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游艇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摄像头一左一右地安在入口的位置。
谢无宴点了点头,发动了游艇,发动机卷起层层水花,驶离了海岸。
他并没有开出多远,在约十分钟后就停了下来,带着林砚走上二层甲板。
赶路花了太多时间,天边暗了下来,昏沉沉的,鹅毛大的雪花漫天纷飞。
上面没有摄像头和麦克风。
旁边有沙发,但谢无宴没有坐,他脱下羽绒服垫在身下,和林砚一同坐了下来。
暂停行驶的游艇很安静,大海四周空旷无垠,纯白的雪花点缀着昏暗的天幕,这样的景色有一种寂静的荒诞,显得这一方天地之大。
谢无宴的声音越发低沉:“我以前很喜欢这样。”
林砚安静地听他说。
男人本就磁性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环境听来,如同大提琴般响在耳畔。
“你说你不怕我,所以我想带你来看看。”谢无宴说,他眼眸幽深,转过头问林砚,“你听过我的事吗?”
林砚隐隐知道他想说什么,青年迟疑片刻:“听过一些。”
谢无宴专注地看他:“听过什么,保姆绑架我的事吗?”
没等林砚回答,他继续说:
“我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样子了,那时候太小,只记得她是被撞死的。但直到现在,我还能够看到她站在那儿,和她的儿子一起。”
林砚重复:“看到她站在那儿?”
什么意思?
谢无宴眼中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他平静地说:“我有病。”
“在我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我都会看到她的尸体在警告我,或者盯着我,有时候她会带上她真正的儿子,他们维持死亡时的样子,就这样缠着我。”
“就像那一天你被绑走的时候,我看见她在告诉我,
杀了那个男人,这样你就不会再受伤。”
“从前我看见她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停在海面上,这样很安静,什么人都不会来打扰我,让我觉得安全,但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你知道,我不像其他人那样,”谢无宴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挑选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正常。”
“我不希望你害怕我,但我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不然对你并不公平。”
谢无宴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他神色冷淡,就像在说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