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是柳光庭的?门客之一,名唤曲康,行事狂放不羁,是建康京里有名的?狂士。
柳光庭负手走出微声院,曲康跟在他身后?,听他说:“我倒是还担心柳维新不传出去。我河东柳死?了一个资质尚佳的?子弟,我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告诉别?人我河东柳好欺负。”
曲康笑道:“柳侍中难道还想往兖州安插人?恐怕难办哦。”
“兖州?”
柳光庭轻哂一声:“那巴掌大的?地方,就叫席家?的?人守着?国内。”
曲康微一挑眉,心说:这是真?看不上,还是自己给自己修台阶?
他好奇问:“那柳侍中看上哪里了呢?”
柳光庭看了曲康一眼,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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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光庭那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席荣吃了口冰酥酪,不过瘾,胡噜胡噜几口就把一碗都吃完了,这才感觉到了些许凉意。
席矩想阻止父亲贪凉,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父亲几口吃完一碗冰,放下了手里的?冰碗,严肃地跟父亲说上了年纪的?人要注意养生,不能任性云云,把府里良医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席荣几次想打断都不成,直等?到长子说完了,才无奈地说了句:“究竟你是父亲,还是我是父亲。”
席矩立刻起身,道:“父亲何出此?言?儿万不敢逾矩!”
席荣心想,是不是自己取名没取好,名“矩”者就如此?板正规矩。
“行了,行了,坐下吃你的?冰。”
席荣摆摆手。
席瞮趁着?父亲在给祖父说养生,没空注意他,几口就优雅地胡噜完一碗冰。这大热天里吃上一碗冰,再舒爽不过了。
“祖父,您说柳侍中不会善罢甘休。”
等?祖父父亲说完,席瞮把刚才的?话题接上。
“柳家?死?了一个人,他要是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别?人会怎么看河东柳?河东柳族里会怎么看待他这个族长?”
席荣道:“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柳光庭都必须拿出态度来。之前他一直没有就此?发难,只是因为利益不够大。”
席瞮问:“柳侍中想要哪块地盘?”
席荣不答反问:“你觉得他能要到哪块?”
席瞮想了想,说:“徐州。”
席荣笑了,问:“你为什么认为是徐州?”
席瞮没答,而是先去把舆图搬来,摊开来,说:“我宋国与其他三国均有接壤,从东到西,依次是冀、兖、济、襄、秦、荆、郢、广八州,重兵把守的?国门,其中尤以战略要地兖州、襄州、秦州、荆州为甚,八州之中,我们席氏控制了兖、襄、冀、荆、郢五州,冀、秦二州在陈郡谢的?手中,河东柳手中仅有广州。河东柳这么多年来一直想方设法抢地盘,这么巧,皇帝陛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