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只觉天雷轰顶,无语到了极致。
书上看到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这种家族,已经从根子里腐烂了。
阖族上下又只知安享尊容,甚至连一个运筹谋划的都没有。包揽诉讼,强逼民女,上上下下的主子手大心黑无所畏惧,更不用说还有凤姐的那句名言“便告我们家谋反,也没事的”。
到头来,不抄它们,还能抄谁?
“还说,她们家的宝二爷衔玉而生,老太太和太太都说过,将来必定是有大造化的。林姐姐那样小家子气,父母不在也没个依靠,就算有镇国侯府这门亲戚又如何?将来还不是要靠着她们荣国府过活。”
这下,就连向来皓月清风的云清迟也忍不住了:“他们贾府未免欺人太甚。林表妹再怎么说也是姑娘小姐,岂容得下一群下人如此编排。”
林氏扶着儿子的手,现今可谓是后悔不迭。
她自是知道兄长的意思,也想着玉儿是史老太君的外孙女,定是万分疼爱她的,亦会费心会为其安排好前程。
所以即使知道贾府不太着调,但玉儿好歹不会受什么委屈,也就没好再多过问。
毕竟如今她已经姓云,不方便再多管娘家事,更不用说如今她和林府间的关系也不是一句出嫁女能解释得清的。
只是她没想到贾府竟是如此看待她的侄女,如此看轻他们林府。早知如此,她就是拼着这张脸也要将玉儿接回来,定不让她在贾家受这等委屈。
林氏气得眼冒金星,捂着胸口,扶着云清迟的手,身子不停颤抖。
云清缓被林氏这般模样吓住了,要知道她可从没有看过林氏如此失态,连忙攥着林氏的手不停地摇晃:“阿娘,阿娘,您没事吧。”
云正然也来到了林氏的身边,为妻子顺着气,转头叠声吩咐丫鬟:“还愣着做甚?还不快把参汤端上来,都是死的吗?”
到底经历过大场面,林氏即使一时怒火中烧,也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思及前后,看着云正然,目光坚定:“老爷,我一定要去信扬州,将这件事告知大哥。我们林家的女儿,不能被这样侮辱。”
云正然听了这话,目光闪了闪。
他比林氏想得还多了一层。
林如海迟迟不肯战队,就是因为后继无人,唯一的女儿也已经被安排好了后路。所以如今的他可谓是赤。条。条一身无牵挂,才能如此坦然。
可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唯一的女儿,被信任的岳家如此轻慢,不知会不会为了孩子,而去再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