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一次岑迟拿走了所有人的牌子,然后丢进了海里。
他对继承人的位置丝毫没有兴趣。
因为看不见颜色,他的世界永远都是单调乏味的,因而在旁人梦寐以求的名与利,岑迟并不关心。
然而越是处于旁观者的角度,越能够清晰地看出周围人无法掩饰的野心,再加上岑迟主修心理学,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对别人带着目的性接近他的心思向来很敏锐。
只有池湛是特殊的那个。
起初,岑迟以为又是什么人的“特意安排”,对于他的病症,岑迟一直在寻找治疗方案,然而却是无解。
医者不自医。
而这时候,能让他看到颜色的那个人出现了。岑迟的第一反应是: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后来却发现,池湛对他毫无所求,甚至连他们的相遇都只是一场巧合。
越是如此,他反而对池湛产生了好奇,从起初的试探到迷恋,再到无法自拔,就像汽水打开了瓶盖,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你现在能看到颜色吗?”池湛问。
岑迟:“一点点。”
“如果我碰到你,你就能看到正常的颜色?”池湛又问。
岑迟:“是的。”
池湛实在难以想象岑迟的感觉,完全不符合科学定律,甚至于在医学上也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病症,实在是太魔幻了。
不过,这里是游戏世界,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池湛顿了顿,看到岑迟正认真地吃东西,心口却不知道为什么,被轻轻撞了一下。
岑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病要求和他有肢体接触,可一旦能看到颜色了,怎么会就这么放弃呢?
“要不要……牵一下手?”池湛的声音很轻。
岑迟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望着池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很快笑了笑,摇头道:“不用。”
“我已经习惯了,”岑迟道,“即使看不见,并不影响生活,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不用因为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有压力。之所以告诉你,只是因为,我想和你分享我自己的故事,不是为了在你的面前扮可怜。”岑迟似乎意有所指,“我跟某些人……不一样。”
池湛却是伸出手,道:“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为了这顿早餐……这么好吃的早餐,你应该看得到。”他强调道,“你不要多想,只是一次早餐的时间。”
池湛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是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岑迟却有些出神。
这似乎是池湛第一次主动和他握手。
不过如果这么说,怕是又要恼羞成怒了。
岑迟深深地注视着他,挑起唇角:“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