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夙征大吼。
因为过于激动,脚步踉蹌了一下,却也因此将眼前的一片混沌给重新归位,如渐渐被拼凑出来的拼图一般,不过几秒,视线又回归成应有的模样。
所有的一切都没变。
地球照样旋转,太阳一样闪耀。
唯一变的只有自己。
自己又变回隻身一人了,没有人喜欢、没有人掛念的孤家寡人。
夙征直起身,将脸侧的头发完全向后捋,露出精緻的眉眼以及流畅的下巴线条,他看着殴恩,俯身对他行了一个臣对君的致歉礼:「是我冒犯了,殿下。恬不知耻地擅自插手份外之事,还望您原谅。」
不敢相信夙征自贬的行为,欧恩眼眶瞪得老大,拳头被用力攥紧,使出的力气之大竟硬生生将小臂上结痂的伤口给撑破,露出里头的鲜血淋漓。
一如他支离破碎的心。
欧恩知道夙征是故意的,他总是明白如何能让自己心里不痛快。他是那么的聪明伶俐、洞察一切,轻而易举吸引自己的目光。
自己怎么捨得放开他?
自己怎么能放开他?
眼看着理智又要被情感佔据,欧恩翻出蝴蝶刀将手臂上的伤口又划深一些,疼痛让他暂时保持清醒。
欧恩,他告诫自己,此时家国动盪、民心不安,不是为私心动摇的时候。
你没有资格、也不配再霸占夙征。
「再见了。」欧恩露出一个自己认为最帅气、最得体的笑容,想如此与夙征道别,他想故作瀟洒地道,「我们好聚好散,再见仍是可以相互打招呼问好的朋友。」然而夙征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说完话后扭头就走,从头到尾都没再给过欧恩任何眼神。
一旁的哨兵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模样,他们没完全听懂欧恩与夙征话里的意思,却看得出来这明明是分道扬鑣的姿态。
「王……」有人想伸出手留下夙征,问问他这里头是不是有误会,却被同伴眼明手快地拦了下来,「你疯了!」他们用气音对他道。
他很委屈,「我只是觉得……」他看着殴恩像是失去全世界,空洞得毫无灵魂的瞳孔,以及夙征那毅然决然、抬头挺胸走出去,却在转过弯、确保欧恩看不见他时,蹲倒在路边的故作坚强身影,哀戚不已。
他不懂,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分开了呢?
「我只是觉得……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