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几个月就别太拼了,养养身体。”夏芍说,“我打听过了,征兵的时间是每年十月。”
夏万辉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卷钱,“上次你给那三十我没怎么花,还剩了二十多……”
话没说完就被夏芍打断,“别跟我说你跟姐姐还生分,想还给我。”
“不是。”夏万辉脸憋得通红,但还是道:“咱妈住在你那,你还有孩子。”
虽然有些乱,但夏芍还是听懂了,他这是怕她手里也缺钱。
夏芍恍惚间又看到那个在火车里朝自己挥手的少年,大声地告诉她手表他放在行李里了。她心里酸酸的,忍不住摸摸夏万辉的头,“你拿着,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
夏万辉还想在说,被陈寄北塞了回去,“你姐给你,你就拿着。”
夏万辉咬咬牙,最终还是将那卷钱攥紧在手里,“我一定会还的!”
又跟夏母保证:“妈你等着,我一定会有出息,去我姐那接你,让你跟着我享福!”
“嗯,我等着。”夏母用力点头,眼眶不觉湿了。总觉得自从丈夫过世,这个小儿子就像没了人遮风挡雨的小树苗,一年一个样,被逼着长大了,还有她的女儿。
夏母握紧夏芍的手,“小芍也长大了,懂那么多,能说出那么多话。”
“我好歹也在外面当了一年工人,有正式的工作,哪能还像个孩子。”
夏芍笑笑,心里却直呼庆幸。
还好她走了,有什么变化都能推给这一年的历练。这要是还留在老家,时间一长肯定藏不住性子,早晚会被看出和原主的不同,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解释了。
第二天,夏万辉跟村里借了牛车,送夏芍几人出门,六岁的大鹏追在后面哭成了花猫。
听说夏母要走,不少相熟的邻居都送来了吃的。走之前夏母还特地去丈夫的坟前道了别,虽然夏芍一回来就带着陈寄北去祭拜过,告诉父亲自己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回去这一路就不那么急了,三个人慢慢走,坐船的时候夏芍虽然还是晕,竟然没怎么吐。
趁夏母去厕所,她不禁跟陈寄北嘀咕:“看来他还真是晕他舅舅。”
陈寄北“嗯”了声,并不想多提夏万光,“还有四个小时,你再睡会儿。”
夏母连县城都没怎么去过,第一次出远门,特别地紧张。等火车在江城停下,江城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残留着微凉的水汽,她还打了个喷嚏,“东北这么凉?”
“用不用我把长袖衣服找出来?”夏芍问她。
夏母赶紧摇头,“不是快到了吗?”说着又望望前面长长的胡同,“听你说你俩在这边是租房子住,还要和人住对面屋,对门的邻居好相处吗?我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我们对门也是对小夫妻,很好相处的……”夏芍安她的心。
话未说完,她家门洞里突然跌出一个人影,后面还追着个抡着拖把的女壮士,“你敢再说我姑娘试试!”
夏母当时就惊呆了,刚说过对门好相处的夏芍也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