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音一愣,她看向季时序,却率先看到一个女病人正坐在季时序的办公桌前,满脸泪水。
她立马反应过来,住进神外的病人大多都是颅内出现严重问题。
而总也有很多病人无法接受现实,面临崩溃。
但人总归是不愿意将自己崩溃的模样暴露在旁人面前的。
黎音音连忙垂下眼睑,低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季时序没回答她,而是转而安抚面前的病人,他声音温沉下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你先回病房,或者可以去楼下散散步,调整一下情绪,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女病人被他的温和语气安抚到,低着头快速出了办公室。
黎音音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她一直知道,季时序的温柔一直都是对待任何人的必杀技。
唯独对她不大方。
她低着头,小声解释自己进来的原因:“方医生让我把病案本转交给你。”
至于门不是她开的,她没有说。
“办公室的门关着,不会敲门?”季时序的着装向来一丝不苟,他面无表情的审视着黎音音:“不得窥探病人隐私,这条规定没人告诉你?”
“我没有。”黎音音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但此刻又找不到别的解释,否认完这一句,便又安静下去。
季时序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他瞳孔黝黑却又幽深得恍如深渊。
他是那种很少情绪外露的人,但是现在,黎音音明显感觉到了他在生气。
她咬了咬唇角,将病案本放在办公桌上,因为紧张而发音特别缓慢:“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季时序把钢笔扔到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语气并不好:“做事记得带脑子。”
黎音音站在他面前,有种由心底生出来的难堪。
她一直不怎么会和人沟通。
小时候听力受损的时候,影响到了她说话,连带着到现在,说话也总是慢吞吞。
后来被人嘲笑说话是结巴以后,她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季时序看不到这些,他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