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舟笑笑,心想该感谢的不是老天,而是他。
可是这仍旧没讲到他最关心的问题。
赵淮山朝他笑道:“旧事不提也罢,不知二位如今在这城中的何处落脚?”
墨行舟:“噢,在醉……嘶——”
后腰的伤口因为外力重击猛地一阵抽痛,疼得他牙根泛酸。
荆澈盯着不远处的糖葫芦摊,目不斜视地收回手。
赵淮山:“?”
“周公子,你脸色怎么突然变白?”
墨行舟咬牙:“没事,牙疼犯了,实不相瞒,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与师弟今晚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赵淮山大为震惊:“怎会如此?”
“呃……原因是多方面的,简单来说,就是我师弟把钱都花在了——”
如墨行舟所料,荆澈面不改色,再度上手,这次却被早有防备的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微凉的触感落在手腕上,不动了,这点温度却长了腿似的顺着胳膊往上爬,像被一只羽毛轻轻搔着,荆澈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紧抿着唇,下意识地想甩开。
这小子使坏整他,墨行舟哪能如他的意,把他的手腕死死攥在腰后,警告似的使劲儿按了按他的腕骨。
没几下,墨行舟就按不下去了。
太瘦了。
平时穿着宽袍大袖的衣服不大能看出来,此时握住他的手腕,才能清晰地感觉到骨骼感,有点硌手。他才十九岁,也还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吧,难道真是因为跟着自己吃不饱饭?
噢,也是,跟着原主这个魔头,不受虐待就不错了,还要什么顿顿饱。
唉,可怜的娃。
墨行舟的拇指不由得怜爱地抚了抚他的腕骨。
挣扎的动作似乎停了一秒,然后瞬间变得更为强烈,墨行舟不得不放开他。
“就是因为师弟把钱都花在了给我买药上,”墨行舟的戏瘾说来就来,他掩唇咳了两声,低垂着眸,漆黑的羽睫轻轻颤动着,看上去很自责,“这些年若不是因为被我绊住,师弟一定大有作为,也不用吃这些苦头了。”
赵淮山忙说:“啊,周公子与师弟手足情深,这是好事,周公子不必自责,再逢即是有缘,不如让二位随我们同住,萧师弟,你意下如何?”
萧郁:“也好。”
荆澈感受到一股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回望过去,萧郁正看着他,冲他颔首。
荆澈心里奇怪,总觉得他的目光复杂,有些耐人寻味,正准备避开,眼前开阔的视野俨然只剩一道背影。
墨行舟比他高一些,站在他前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萧郁的视线挡了个彻底。
荆澈神思恍了恍,墨行舟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在虚伪推脱:“这怎么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