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知珩停下动作,他抬眼望向最后剩下的五积分。
他不知道要兑换多少碎片才能拔出神剑,他只知道,他不想放弃。
原本是抱着省下二百积分的想法前来尝试,却未曾想这会是个无底洞,掏空积攒的积分,让人抱有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
在数十次尝试下,知珩眼中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和激动,也没有次次失败后的妥协和伤心。
男孩黑色瞳眸中平静无波,他点击下最后的兑换,双手再次握上剑柄,摩擦红肿的皮肤渗出血液缓缓流下,泛起的刺痛感就像是许久前和妹妹冬季捡菜叶时生出的冻疮。
但不同的是,那时他满心恐惧彷徨未来,可现在不害怕了。
神剑数次拔不出来没有关系,他总有一天能拔出来。
就像未来总会到达,无论迅捷或是缓慢,无论痛苦或是喜悦。
知珩握紧双手,再次大喝一声,提力拔剑。
此时因长时间的不断尝试,周围早已聚集了好多人的注视,大多数弟子都抱以看好戏的姿态。
毕竟所有人小时候都会对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看着小孩幻想破灭,似乎也能安慰自身的过去。
他们或抱胸观望,或驻足闲谈,但唯独没有表示支持鼓励。
但知珩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
在他拔剑的刹那,忽而想起了妹妹今年生辰、二人在破烂堆中抱团祝福时的场景,他学着旁人的模样用捡垃圾换来的烂面条煮汤,妹妹则低头,将碗中的面条分了他一半;
想起了前个月吞丹发热,姑姑为他爬上千层台阶时的眼睛,以及遭遇三个坏蛋时,姑姑为他流下的血和泪;
想起在不久前的宗门长廊下,姑姑和王姐姐对峙,妹妹扭头看他,轻声问,他们的爹爹和娘亲是谁,为什么不要他们了。
“姑姑!小黑它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在确定黑蛇消失无踪、不会回来的那个夜晚,兄妹俩都难受到哭泣,控制不住掉下眼泪,院中全是呜咽抽泣声。
姑姑将他们抱在怀中,说,小黑有它自己的生活,既然它选择离开,那他们应该选择理解,哪怕不舍和难受。
“姑姑,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呀,你说过的,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的!”知宜疯狂摇头,表达不理解。
“小黑再受伤怎么办?我不想它走。”知珩双手叠起捂住脸,无声流泪。
“珩珩宜宜,就像是花开花落,花有盛开的时候,也有凋零的时候,我们欣赏花盛开时的美好,也要学会接受凋零时的枯萎,这些我们都无法阻止。”姑姑温柔的声音落在心头。
“那我们能做什么?”孩子们齐齐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