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简单的桌凳。太宰治坐了下来,拆开了一个罐头,用塑料叉子将它叉起来吃。
在几秒钟之后,对面的凳子被人拉开,一桶已经泡好的杯面被推了过来。
太宰治停下了动作,抬头去看对方。
“只吃蟹肉罐头的话不会吃饱的。”
天谷晃说,“不介意的话,再吃一点面吧。”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太宰治却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抬眼看着这个少年。
“啊?”
天谷晃的表情有些茫然,“因为我吃过晚餐了,所以面请你吃。”
“无论是把身上的钱都用在这里,还是自顾自地出现打断我的自鲨,你想从我的身上谋求什么?”
少年的太宰治身上没有任何值得其他人贪图的东西。唯一可用的异能力,也只有森鸥外一个人才知道它的用途。
如果是一年之后的他,哪怕是面对自己血缘上的至亲,他也是不可能在此时问出这样直接的问题的。处在黑暗之中的人不会相信岩缝之中洒下的光,反而会用许多计谋去测试,哪怕将自己和对方都刺得鲜血淋漓也无所谓。
——或者,干脆就此逃掉,让对方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次见到自己。
可惜,现在是十四岁的太宰治。无论是心智还是行事手段,都带着一点尝试性的好奇。即使厌烦这样一个世界,但依旧试图找寻到能够在这个世界里坚持下去的意义。
只有有所图谋的人,才会在他做出许多冒犯性的事件之后,都维持着包容的姿态。因为,这是在获得利益之前必要的投资。
他紧盯着面前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少年,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嗯……”天谷晃思索了一会,“我想从阿治的身上得到很多东西。”
果然。
一切都是有目的可循的。
太宰治感到一阵轻松,但是潜藏在更深处的情感却又沉到了肚子里去。
“我想要有一天阿治可以承认是我的兄长,也想要阿治像我爱兄长一样地爱我。”
天谷晃说。
他抬起了右手,比了比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又继续说道:“或者只是这样一点点的熟悉和在意就可以。”
那种悬浮着的轻松感像是水面上的泡泡一样被戳破而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