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最近有空,你回去后同伯母商量一下,如果你们都同意的话我就找人去办牌照,最快的话大概三十天左右,这段空余时间可以先做装潢。”
“我负责投资,你们负责经营和菜品把控。”
“陀地不会有人收,这块地方都归东英。”
振振有词说完,他嘴角扬起笑意望着神情略显呆滞的女人,或许他要「感谢」傻佬泰,终于有机会让他落实这个计划。
齐诗允听过,看着手里写着他大名的合法合规文件以及那份送赠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本来她打算就近在旺角租一间稍大些的物业把方记搬过去,可前段时间看了很多家都觉得不合适,价格高昂自然是她望而却步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手里这份物业大小和所在地段,少说都是一两百万年租,更别提拥有整个上下两层楼…她若是不做生意,光靠收租都能成为小富婆…
就在这金钱快要蒙蔽双眼的瞬间,齐诗允蓦地清醒过来。
刚才在家门外的对话还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趁着酒劲耍心机,而这男人不仅不计较她的「利用行为」对她一如往常常,现在还大大方方顾虑周全给她提供「就业机会」,更是不求回报赠送物业,齐诗允愣愣的怔在原位,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诗允,伯母年纪大了,成天在那间屋炒菜我也不忍心,再说你不是买了新单位还要缴月供?经营酒楼暂时就当作过渡,等有合适的工作你再去也不迟。”
正说着,雷耀扬盛了一小碗解酒甜汤放在她面前,又用匙羹舀起一小勺送到她唇边,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这个物业从头到尾都干干净净,签了这份送赠契以后就是你的,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
“其他具体事宜我已经交代周律师拟好,最迟明天传真一份过来给你看。”
“不用觉得有压力,也不能拒绝我,就当是我让你丢掉工作的赔偿。”
陶瓷匙羹轻轻贴在丰盈唇珠下,齐诗允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的不自然起来,她丢掉工作也有部分自己的原因,而他的身份,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雷耀扬所说的重点和利弊都直中她要害,虽然讲出真相如释重负,却也好像失去了心安理得享受这些待遇的权利,而他这份「赔偿」,也实在是太过厚重…
男人洞悉到她不适,将匙羹慢慢放回碗中搁置在餐桌上,他明白她的顾虑,也明白她对自己深埋秘密的苦衷,但他太了解程泰是何等奸猾狡诈,也清楚这老鬼在港岛树大根深,他一己之力也难以撼动。
虽然最近一年两叔侄摩擦不断,他也暗中同他近身高文彪有利益接触,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想过要和程泰反目成仇。
今天意外得知她隐藏的真相,他第一次陷入矛盾和迷茫,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心无力:
“诗允,目前还不到我能动他的时候。”
“我跟他之间利益牵扯太多,所以我现在…还没办法给你一个具体答复。”
面前女人听罢不语,她理解他这样说的理由,也明白程泰有多难对付,况且这毕竟是她自己的血海深仇,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他能对她坦诚为她着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她怎么还能贪得无厌对他予取予求?负罪感不断在心底蔓延,她似乎已经做不到让雷耀扬为自己去承担这份风险。
“…嗯,我明白你说的意思。”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
“雷生,你就当作是我压抑太久…喝醉了口不择言…”
齐诗允垂下头,酒醒后还是认为自己行径太过分,她不敢直视雷耀扬那双凌厉眼眸,骤然卸下所有伪装防备对他袒露心声让她很不习惯,攥紧指节的手心冒出细汗,就像是一丝不挂坐在他跟前。
男人宽大手掌覆盖在齐诗允脸颊让她正视自己,琥珀色瞳孔里倒映出她略显慌乱模样,说话声沉稳有力,试图令她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