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走过去,也没上高台,就在李衍宝座下的台阶上斜斜倚坐。
他仰头看贺伦,“亚父片刻之前还在唐宫正座前。这么快就回来,是得了唐宫正什么机宜,急着要回来向圣上面授的么?”
李衍并不待见唐娥。只不过是碍着辈分,不想落个亏待祖父旧人的恶名罢了。
反倒是唐娥时常忘了自己的身份,想总揽后宫大权不说,甚至还想对李衍前朝的事指手画脚。
三年过来,李衍心下早结了芥蒂。
贺伦见容隐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尴尬得赶紧向李衍解释,“方才不过是唐宫正过问冰琴之事,老奴循例过去听听罢了。哪里有什么机宜?五郎又说孩子气的话。”
李衍便摆摆手,“伴伴忙了大半天,也该累了。伴伴回去歇息吧。”
贺伦走下高台,经过容隐身边时,满肚子怨气地“哼”了声。
待得贺伦走没影儿了,李衍命关起大红门来,垂眸望着容隐,面上的神色反倒严肃了起来。
“五郎,承勤刚将神策右军带回来,陇右那些王府就又都蠢蠢而动了。”
容隐自不意外。
唯有神策军在陇右镇着,各家王府才不敢造次。
容隐垂下眼帘,“圣上打算让亚父再度带兵出京,震慑陇右么?”
一说到这个,李衍便又愁得直捏额头,“朕哪里还敢再指望他!”
容隐淡漠抬眸,“方才亚父在圣上耳边嘀咕,想来又为圣上出了想出了好主意。”
李衍都说不出话来了,定定看着容隐出神。
容隐转了转指上玉环,“圣上只管明示。”
李衍便叹口气,“伴伴说,神策军只听他与五郎你二人节制,他既年老,便唯有五郎你带神策军去陇右……”
容隐轻勾唇角。
他早就知道贺伦会这么说。
“圣上呢,打算派奴婢去么?”
李衍懊恼拍案,“朕身边哪里离得开五郎你!”
他拍完了,还是萎靡下来,“可是若不叫你去,陇右那些宗室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