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嬷嬷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出宫是什么时候了。
是十八,还是二十?
望着骑在马上的厉沉,视线模糊她好像又看到那个潇洒肆意的少年。
江蔓站在马车旁边仰头,原来脱了太监衣服的厉沉那么好看。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揉了把眼睛上的不舍吹着口哨“这是哪家的少年郎,这么俊俏!”
厉沉骑在马上,眼神深深的凝望着她思索片刻认真的回答“你家的”
没有嬉笑,没有逗趣,认真的像是学堂上回答夫子的问题的学子。
江蔓收回脸上的笑意“早点回来”边疆那么远,她还想和他一起吃中秋的月饼呢!
厉沉视线扫过她的肚子,勒紧手上的马绳转头离开。
“驾”
“啪”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马儿飞快的奔跑。
抬手捂着胸口上的瓷瓶,他知道小姑娘一定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去。
他甚至不敢回头看,怕不想离开,原来这姑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真的在他脖子上拴了根绳子。
安平在站在旁边抹了把眼泪,多么感人的一幕呀!杀人不眨眼的厉公公原来也有柔情的一面。
你家的,三个字承载了一切,比李大吉买回来的话本子还要感人。
安怀瞅了一眼站在那里数地契的人,在看看旁边的安平,微微叹气。
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块帕子递过去。
“别哭了。”
没看见江蔓越数越开心的模样吗?嘴角都快裂成四瓣儿,嘴皮都快包不住她那牙豁子了。
六百亩,整整六百亩上等田,还有一张四进的房契,瞅着地契上的江蔓二字,怎么看怎么顺眼。
幸好厉沉没有回头,否则非的被她气死不可。
王家村最近的大事就是她们租赁的田换东家了。害怕东家不把田租给他们,他们早早的等在村口。
也不管新东家什么时候来,只要有时间一群人就坐在大树底下。
就想给东家留下一个好印象,王福砸吧两口土烟,心里也犯嘀咕。
怎么忽然就换了。
王家村不是没有田,只不过好田都握在东家手里,他们本身那点田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够吃。
这些年租赁东家的田,只用每年交四成给东家,剩下的六成交两成税,能得四成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