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吟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霍云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长公主固然不是迂腐之辈,不信那些空穴来风的东西。
她最要紧的,还是得防着那许先生在她功课上使绊子,惹怒长公主,她细细查看了几次的课业,整理成卷,还用工笔誊抄了一份。
眼看着月半评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书院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许先生越发肆无忌惮,一有机会便找由头为难周晚吟,时不时当众说她的文章写的不好,痛斥她不用心,要她熬夜抄佛经。
“做姑娘的,气性大了可不好,你父母早亡,我这做先生的,自然要多教导教导。”许先生大言不惭。
周晚吟烦的不行,可文章这种东西,本就是各花入各眼,先生硬说你不好,一时间也没法子反驳。
本来长公主要来了,女学的姑娘们都尽量多把心思用在诗词声律上,为的是公主到时候要临时考校诗词,得能作出来。
有些姑娘甚至在熬夜猜题,想着公主来了大约会随手出个什么题,先作几首备着,们以防到时候作不出来。
周晚吟却要浪费时间抄经书。
万珍儿看她抄的辛苦烦躁,便放下手上做的针线,提出帮她抄。
她父亲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教书先生,她通一些诗文,字也写的不错,周晚吟一想也对,就都交给了她。
“反正那许先生也不会看的。”周晚吟冷笑道。
正说着,就听见了隔壁噼里啪啦一通乱砸的声音,一个稚嫩的声音急躁的喊着:“出去出去!”
周晚吟惊诧:“这是怎么了?”
万珍儿低声道:“那卢师兄又来找小郡主拿课业了。”
“这么晚了过来拿?”
“他特意白天不来,日日都这时候过来,正赶着小郡主沐浴的时候敲门。”
万珍儿叹了口气:“小郡主的侍女昨儿问我借金线,悄悄和我说了,她准备下个月便走了,回云南去。”
小郡主穆明珠今年才十四岁,是云南王的独生女儿,她母亲去世之后,父王无意再娶,便将她送进京城女学,结交名师大儒,和各大豪族子女。
好将来继承王位。
前几日先生们便说了让大家准备好了今日的课业,呈上去,等长公主过来的时候查看。
她年岁小,许先生布置的策论文章总也写不出来,那卢十二便日日过来催要。
周晚吟这几日被许先生给烦的不行,倒真没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