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家里的大姐,就不知道懂点事吗?”
我挨了训斥,眼眶一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母亲又推了我一把:“哭哭哭,就知道哭!看你那晦气样!”
从此,我才明白,母亲的爱,是有分别的。
妹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
而我,皮肤粗糙,头发如枯草,身体瘦得像麻秆。
只有眼睛大大的,爱流眼泪,一哭就被骂。
活着的时候,我尽力表现,拼尽全力想挤进这个家。
可直到我死了,我才发现,这个家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除非我需要被利用,被吸血。
因为此刻,我的灵魂正在宴会厅游荡。
爸爸正在被亲戚们奉承,他站在人群中间,众星捧月,脸都红成了猪肝色。
陈良坐在一边,用他的新手机打着游戏,身边围了一群表弟表妹。
母亲一**坐在弟弟身边,抹了一把额前的细汗。
“办个宴席也够辛苦的,前前后后要打点的事情那么多。”
陈良从游戏中抬起头,挂上了他那招牌的母慈子孝微笑,对母亲说:
“妈妈,您还是打个电话叫大姐来吧,让她帮您干活。”
“反正,她肯定爱做这些的,不是吗?”
“对对对!”母亲一拍脑袋,推了一把边上发着呆的陈兰。
“还不快去!给你大姐打个电话,问问她人死哪儿了!”
3
陈兰连续拨了几次我的号码,传来的都是嘟嘟嘟的忙音。
我已经死了,无论给我打多少个电话,都接不到了。
母亲气得拍桌子:“孽障!为了一点钱生这么大的气,真是白养她了!”
“我当年在医院里难产了四个小时,没想到生了个白眼狼……”
“别说了。”父亲刚敬完一杯酒,听见母亲的絮叨,皱着眉出声打断,“多丢人啊。”
陈良立刻劝道:“妈妈,毕竟我上学的钱是大姐出的,她有脾气不来也正常。”
“正常什么正常!”母亲更不高兴了。
可她看向自己的儿子,眸光里又充满了慈爱。
“还是我们良良懂事,性格又好,以后有出息了养妈妈……”
陈良听到“养妈妈”三个字的时候,脸上显而易见闪过一丝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