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愕然失色,面若金纸。捂着胸口压低声音道:“这,新做也来不及了,没有礼服,妹妹如何赴宴?会是谁,尽使这些下作伎俩……”
这样严重的事,往轻了说是错过一场筵席,往重说了便是辜负天子信重。
而此事的正主,却偏偏是殿中唯一云淡风轻、一派从容镇定的那个。
孟绪轻匀胭脂的雪面上勾起疏疏一笑,像是起了些薄怒,又像是漫不在意。让人关上门,吩咐椒风殿上下知情者皆不可声张。
转头对慧嫔道:“恳请姐姐为我保密此事。”
她身上天然便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气度,好似万事不必惊慌。
慧嫔便也找回了几分主心骨,怔怔点头:“我自不会说出去,今日事只作不知。可……妹妹可有了主意吗?”
第章自梧
簌簌一直放不下翟衣的事。
帝王来的时候,她给人端茶都不敢抬起头。簌簌不明白,主子为何不同陛下商量。
椒风殿上下气氛亦有些异样,大家都埋头做着事,偏偏好似心里揣着什么秘密一般,一个比一个沉闷。连最稳重的琼钟,不时也会面带几分愁云惨雾。
萧无谏一看就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事。
可等到睡了一觉,一夜过去,也没等到人同他开口。
今日不用早朝,帝王罕见地比孟绪醒得更晚。赖床这事也是能互相传染的,孟绪醒来见人还闭着眼,也就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
等她终于睡不住了,打算要起来的时候,一只手却蓦然架在了她的腰上。
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侧对着她,一手撑头,一手把她困在了榻上。
问:“先说说,瞒着朕什么?”
孟绪乖乖没动弹,睁眼望着帐子:“确实有件烦恼事,可难道陛下也会事事都告诉妾吗?”
“不会。”
萧无谏答得利索。他当然不会,朝堂上多的是让他头疼的事,如果一件件巨细无遗地告诉她,能说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孟绪笑了笑,像是在说,那不就好了?
见人始终没转头看自己,萧无谏不满地一迈腿,翻身趴在人身上,与她对视。
幽深的眼垂看着她,心中却是在问自己。
他固然不会事事都说与她知,但若是她问起,他却似乎,一定会无有不言——
孟绪轻一偏头,颈侧便落下了帝王滚烫的唇息。心衣也一点点被往旁边扯,渐难遮玲珑白雪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