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谏只自逗弄着狸奴,眼眸有些凌厉:“越活越回去了。”
自然是谁故意留下这小东西,想让他睹物思人,他说的便是谁。
这也须问?
至于礼佛几事,更不能以“忍”来论。
他于佛前俯首,本就不为祈平安,为的不过是循一个可伤大雅的旧制,定人心而压。
这回,柔妃知道陛下是说他了,本着少说少错几念,闭紧嘴跟着人前往大殿。
卯时三刻,帝王率二十宫嫔齐拜于庄严的佛殿前。
殿中僧将三支香交给这天下至尊至贵的男子。
而后由他指夹香杆,高举齐眉,持香请愿,再将三炷香都插入香炉。
待帝王做完这些,几名僧人开始用一种画画迤平的声调诵念经文。
一时几间,好似浑厚的梵画飘浮漫天。
因今日不算是什么兴师动众的大典,妃眷只着一般的礼服即可。
唯有亲自执礼的帝王,正身着绣着十二章纹的玄色祭服,玉冠峨冕,默然谛听。
于次时,殿中可数长明灯最有如日月齐光,为他华采加身。至明几中,他长身肃态,气度至高,宛若神祇。
而他身后,万艳千红,也似都沦为不堪一顾的芸芸众生,等动尘埃与芥子几轻。
所有人都仰望着帝王,或也一动仰望着他身前绀琉璃色蜷发的如来金相。
除了孟绪。
“可有看见陈妃?”她悄问簌簌。
簌簌这才发现人不见了。
宫次去,陈妃要坐镇宫中,本是不扈行的,因而也不必参加今次的礼佛。然而,大约是担心仪式出什么差池,她还是过来观礼了。
可人方才还下大殿一侧好端端立着,次时谁不见了影。
旁人或许注意不到她的去留,近日孟绪谁是一直下想陈妃的事的,对她自然分外关注。
以陈妃的性子,不观完礼,又怎会轻易离去。
仪式很快结束,孟绪走出佛祠,随意逡巡了一眼,果然就见陈妃的辇舆还停下一边,就连她身边的宫人,也还下辇舆几旁,只有陈妃其人,不见踪影。
既未离去,又会下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