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文下床换了赵容爽给的衣服,赵容爽也换好了,但他坐在床沿上,手指捏在两眼之间,似乎有些烦躁。
“昨晚几点睡?”
“不记得了,题目做完就睡了——走吧,去班上。”
但根据赵容爽的生物钟来看,不到凌晨三点他绝至于倒头就睡。所以,如果周泽文问得严谨一点,应该问:今早几点睡的?
周泽文扫一眼原先他放练习书的木桌,桌子上面只放了几本试卷,但桌子下面却是层层叠叠堆得老高了。
“赵容爽,这真不像你。”
周泽文随口感叹一句,赵容爽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摇摇头,走到周泽文身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看我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丰功伟绩!”
路上,积雪开始融化,但两个人靠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很冷。
“我下个学期和你一起住。”
“嗯,我记着呢!作为好兄弟,房租就打半价吧!”
赵容爽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人家周泽文很不领情,他说:“不用,我有钱,我出四倍。”
四倍是周泽文所能接受的最低价,毕竟人家章若若都出了三倍。更何况,周泽文并不想赵容爽把他当兄弟。
赵容爽迷迷糊糊地靠在周泽文身上,闭着眼睛,一路都由周泽文领着走,脑袋反应有点迟钝,恍惚间还以为这是梦里在和别人讨价还价。于是,他不知呓语了一句什么,又说:“五倍。”
“行,六倍都行!”
“嗯,那就六倍吧……”
“好,那就六倍。”
周泽文小心翼翼地带着赵容爽绕过了前面那一块积水,只觉得六倍的价格换一个学期的同床共枕倒也是物超所值。
赵容爽一直很忙,忙着刷题,忙着考试,就算偶尔得闲了,也只剩睡觉这一门事会想去做了。所以,他在班上话难免就变少了许多。但这一变化并不能引起其他人多大的注意,毕竟大家都很忙——除了周泽文。周泽文也忙,但他在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赵容爽的这一变化,他想着这对赵容爽来说是好事,毕竟他各方面都因此十分突出。但有时候,他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患得患失,失落得很。
这种情绪很不正常,周泽文心知肚明。
直到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老王在下午最后一节课通知了元旦放假的事宜,周泽文等了一天,没等到他期待的那句话。
照例是放假前一天晚上不上晚自习,老王散会后班上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赵容爽还在布置值日生的大扫除事宜。
“泽文,你先回去吧!大扫除没有一个小时做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