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青站在甲板上,迎着咸咸的海风,垂下眼眸。
“让你们见笑了。”
“没什么的。”莫稚宜耸肩,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问过我英国的老师了,他说是因为学校今年定制的信纸用了湛蓝色的信封,抱歉,差点让你误会了。”
楚冉青反射性微笑,“没事,我知道的。”
那天他原以为莫稚宜就是鸢尾,可到了晚上,看到郑霆声的那瓶干邑白兰地,便恍然大悟,自己是认错了人。
莫稚宜解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楚冉青的身上,右手手掌在楚冉青脊背上方悬空,却还是没有放下去。
他看到楚冉青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青年的脆弱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掩饰。
“我以为,你会很开心。”莫稚宜百思不得其解,“知道了笔友的身份,而且欺负你的人,等船靠岸就会送到警局。”
“可你看起来……并不快乐。”
楚冉青从臂弯中抬起头,尽管眼眶通红,但还是温柔地扬起嘴角,“稚宜,这并不是什么胜利。”
“楚妙韵会这样做,是笃定了我不敢对她做什么。”
楚冉青双手插兜,走向甲板的另一边。
“啊啊啊啊啊!”
男人痛苦的嚎叫声越来越近。
楚冉青远眺被绑在游艇后面,蹲在冲浪板上被海水冲刷得四仰八歪的金世昌,转身直视莫稚宜。
“……也许她说的没错。”
楚冉青的眼睛仿佛只是一口毫无波澜的古井,“跟我通信,还是整整十年,被人知道,只会笑话他郑霆声有眼无珠。”
为什么顾成和莫景焕要关起门来打狗。
为什么这件事情必须瞒着其他人。
因为他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是为人不耻的“情妇”的儿子。
不管他的母亲到底是被骗还是被强迫,人们都不关心,他们只是简单地,把自己当做一个污点。
一个只要沾染,就会有损声誉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