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矜不持,不端不正。
赵琅原本想要拒绝,可李凤兰却并未给他机会。
她在仆妇的搀扶下,缓缓行至二人身侧,笑意不及眼底,
“姨母让他留,你琅哥哥便必然不会走。
那些美名你想必也听说过,他可是个最孝悌有加,恭顺柔德之人。”
面对嫡母的施压,赵琅到底不想将场面闹得太僵,左右只是指点功课,想必也耽搁不了多久,他心中权衡了一番,倒也应下了,李凤兰见他没有推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摆了摆手,示意让屋内所有的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只留下了赵琅与李卉琴二人独处。
雅阁之中,八幅桃木金漆雕花屏风后头,自成一小块天地,红木方桌,笔墨纸砚俱全。
李卉琴倒也抛出来几个学业的不明之处,让赵琅给她解惑,可渐渐的……望着眼前表哥面如冠玉的英朗面庞,听着他清风徐徐的声音…竟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只立在书桌侧面,痴痴望着正在挥笔写字的心上人。
赵琅有多受女眷们喜欢,李卉琴心中是知道的。
以前就有许多姑娘,悄悄传他递巾帕以示心意,后来高中探花之后,她们更是趋之若鹜,甚至一度传出,当朝的永宁公主也想要招他为驸马……幸好这些年来,表哥只一心扑在学问上,从未留意过她们任何一个,也幸好她有个好姨母,早就对外悄悄放出风声,他在多年前就有了属意之人,非卿不娶,如此便给表哥挡了不少桃花。
否则,这桩婚事也决然不会落到她头上。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从儿时就开始爱慕之人。
她眼睁睁望着他从个青春懵懂的少年郎,到春风得意踏马游街的探花郎君,逐渐长成了她梦寐以求,高攀不上的男人,现在竟能有机会嫁给他为妻了,让她如何能不开心?
“我方才说的这些,你可懂了?
若是今后夫子问起,可知道如何回答了么?”
哪怕是不情愿,赵琅也依旧细心讲解着,做足了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风范,他道完这一句,顿然抬头,直直对上了李卉琴热忱如火的眸光。
他这个表妹,被家中娇惯坏了,偶尔行为举止也格外大胆出格些,有时经常会让他觉得不胜其烦,既然解完了惑,他便也不想要多呆。
“还要回书房温书,就不再此处耽搁了,先走一步。”
他放下笔,就要准备离开。
却被李卉琴喊停了脚步,她指尖搅在一起,面上有些臊意微红,
“琅哥哥,这么多年来,想必你也明白我的心意。
我…我爱慕你颇久,此生就只想嫁给你。
旁人都不行,只要你。”
赵琅不是木头,对此自然心中明了。
可他是个温吞性子,并不擅长拒绝别人,所以多年来既然她从未捅破这层窗户纸,那他也乐得佯装不知,可谁曾想如此一拖再拖,反而倒让李卉琴越陷越深,愈渐疯魔。
看来,今日必要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