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能看到他坐在位置显眼的地方,看一出又一出的舞台剧。
来得多了,连她都能总结出:方信最喜欢的是古典舞。
含有这个舞种的舞台,他看得最认真。满意便含笑鼓掌,不满意便冷沉着脸,叫后台的导演冷汗连连。
至于,赵德汉嘴里说得影视导演和制片人,倒是来过一次,基本只挑最优秀的演员。
她既没有机会上台也轮不着被挑选。基础那么差,一个月下来,她几乎垫底,和她搭档的舞蹈演员们心底都有微词,私下甚至找导演要求把她换掉。
下课结束后她垂头耷脑地在路边踢起石头。
别人三三两两地结伴下班,还在商量要去哪里吃火锅。
她一个人孤独地往公交站走。
随后又是全体黑漆的车子,隐在城市的霓虹里,显赫低调。
车窗降下来,露出方信的脸,他笑得揶揄:“好久没见,你看着有些可怜。”
安念柔雪腮微红,在暗夜里悄然变热,小声打招呼:“方总。”
这一声真软,是一种没脸见人的怯懦,惹人怜惜。
方信当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但柔柔除外。
他会心疼。
他沉默片刻,放低声音,温和地道:“上来吗?送你一程。”
一个月下来,她所收获的只有不满,在这里对她最友善的人可能只有他跟何助理了。
她没有犹豫,也不想拒绝,感激道:“谢谢方总。”
方信和煦地笑了笑,替她打开了车门。
念柔小心地爬了上去。
何助理今天不在,车上只有一个沉默司机。
方信问她:“我去轻灵的次数不少,好像今天才碰到你。轻灵的人没安排你上台吗?”
念柔一愣,顿时羞赧惭愧起来,小声解释:“没有…是我…还不够资格…”说到后面,越说越小声,需要听得人将耳朵倾过去才能听清。
方信侧耳,自然地靠近,闻言轻笑起来:“没关系,相信我迟早能在台上看到你。”
他不安慰还好,她能很坚强地和他聊点别的。一安慰她,她的泪水仿佛突然被按了开关,毫无预兆地在眼眶蓄起,还没等她忍住,就极快地满溢出来。
她立马垂头遮掩,却泄露了鼻音:“呵嗝…”甚至打了小小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