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宫斗争严酷,仍然时不时有女子找不出缘由的流产,但残害皇嗣是绝不能摆在明面上做的事,即便贵为太后也不能例外。
李太后脸色阴得仿佛能滴下水来,秋澜姑姑眼见主子不悦,眸光一转后质问陈萤:
“既然你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为何我带你来见太后娘娘之前不说?”
陈萤抬眸,平静地答话:
“秋澜姑姑只是带奴妾觐见太后娘娘,奴妾没有理由先向姑姑提起此事,不然倒像是要凭这肚子里的孩子邀功了。”
秋澜被她噎得恼火,“你……你又是如何得知你怀孕了的?莫非是东宫的医官给你诊出了喜脉?到底是哪一位?你说出名字来,我这就替太后娘娘把人请来!”
众人都屏息听着,陈萤淡然微笑:
“何必这么麻烦,秋澜姑姑既然怀疑奴妾是在说谎,直接请太后娘娘信任的宫中医官来给奴妾诊脉就是了。”
李太后原本还有几分笃定,认为是陈萤联合了相熟的东宫医官想做局骗人。
她本就想好了一定要请自己信任的医官诊脉,结果却被陈萤主动说出来,这倒让她惊疑不定了起来。
陈月如也是一样的想法,她哪里还跪得住,也顾不上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陈萤的肚子瞧。
这贱人真就有这么大的福气,这么快就怀上了?
孙皇后看到陈月如脸上一闪而过的厉色,嘴角却微扬起温厚的笑意,今日头一次越过李太后做了主:
“那就去请张老医官来,是不是喜脉,他一诊就知道了。”
这十年来,张老医官每日都给太后请平安脉,一次都没出过错,因此还得了太后不少赏赐,他的嫡孙还娶了太后的贴身女官。
孙皇后说要请他来,李太后当然没意见。
张医官很快就被带进了殿内,秋澜姑姑派人竖起了一排屏风,又叫宫人搬来桌椅,让陈萤坐下后把手腕平放在桌面上。
随即在陈萤腕子上系好丝线,另一端伸到屏风外由张老医官牵着,一众宫眷都在陈萤身后,心急如焚地等待结果。
陈萤垂着眼眸,看着手腕上的细线轻轻颤动,面色沉静如水。
她心里却不像面上这么坦然,因为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只是像上次在承恩殿一样用手段改变了脉象。
这种手法本是岭南隐医世家的不传之秘,精通此术能以假乱真骗过鬼神,但她只学得了三分皮毛,也摸不透这一手能否糊弄过太后御用的医官。
这步棋走得十分凶险,一旦被揭穿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若不是被陈月如逼到了绝路,她也不会铤而走险。
一炷香都快燃尽,张老医官始终没有开口。
陈月如都等不及了,假装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