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脸上原本还波澜不惊,但听到这句话后,饶是自持淡漠如他,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陡然变色,怒极呵斥:
“胡说!”
冬雪带着哭腔道:
“是真的,奴婢没有说谎!张医官和银莲姑娘之所以都验出了她有喜脉,是因为她一直在偷偷吃一种奇怪的药。殿下若是不信,就请医官来验!今日早上她忙着为进宫的事做准备没有吃药,一定能验出来的!”
陈萤为了维持脉象是有偷着吃药,但都是在她独自沐浴屏退宫人的时候,绝不可能被冬雪得知。
她知道这些话一定都是陈月如的人教给了冬雪。
因为要执行栽赃陈月如的计划,今日早上她也确实没吃药。
没了她提前调制好的药丸,现在她的脉象绝不可能呈现出喜脉。
陈月如今日设的局,确实高明。
“奴婢所言非虚,请殿下立刻请医官!”
陈萤的身子都在冷风中微微发颤,裴玄朝她看来,压着怒气问,“她说的是真的,你在背着人吃药?”
他的眸光冷如冰霜,仿佛只要陈萤敢答一个是字,他能当即要了她的命。
陈萤脸色苍白,顶着他极具压迫力的眼神,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嫔妾不敢欺骗殿下。”
裴玄微眯了一下眼睛,又转而去看跪地的冬雪,再开口时他的态度又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不迫: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也是不轻不重,可冬雪却被吓得拼命磕头,“没有人教奴婢这么说,奴婢只是亲眼撞破了陈宝林偷偷吃药,殿下让医官来就真相大白了!”
裴玄却是嗤笑了一声,“就凭你轻飘飘几句话,就想挑拨我去怀疑陈宝林?你背后真正的主子,还真是拿本太子当傻子看。”
说着,他一拂袖子,“我生平最讨厌背叛主子的奴才。来人,把这污蔑陈宝林的贱婢拖下去上刑严审,直到她说出指使她的人是谁为止。”
冬雪骇得都快要魂飞魄散了,眼见着侍卫就要进来把人拖下去,原本还沉默着的陈月如连忙开口阻止:
“等等!殿下,臣妾看这宫女年幼天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或许这件事里真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闻言,裴玄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才道:
“这么说,太子妃也怀疑陈宝林是假孕了?”
他的语气还算和缓,可陈月如却觉得这句话十分刺耳,仿佛是当着众人的面,质疑她就是指使冬雪的人。